薑揚州是在第二天的中午九點多回到家,一到家,他媽就追著他嘮叨。
“你怎麼才回來啊?人家迢迢昨天晚上就回來了。”
“我不是說了我去同學家做作業嗎?”
“同學家做作業?我就問你,你什麼時候在家主動做過作業了?”
“……不信你就去問薑迢迢嘛。”
“還用你說臭小子!要不是迢迢為你擔保,我真懷疑你是去網吧通宵打遊戲了,看看你這兩大黑眼圈!”
“……”
薑揚州一邊往樓上走,一邊想:我的親娘哎,您可真了解自家兒子,我可不就去網吧通宵了嗎?
他進了房間,一洗完澡,就把房門鎖上,撲倒在床上補覺。一晚上沒睡,又在班車上顛簸了兩個小時,他現在困得眼睛都睜不開。
這一睡,就睡到了十二點多。
彼時,薑揚州的媽媽把他的門敲得崩崩作響,讓他在美夢中瞬間驚醒,薑揚州一臉呆滯的坐在床上,愣了好久才反應過來不是地震。
“一天到晚什麼事都不做,就知道躲在房間裏偷懶!薑揚州!不吃飯了是不是!”
薑揚州隨手抓了抓炸起來的頭發,衝著門口道:“馬上就來了!”
“快點!吃個飯還要人三催四請,當自己大少爺呢!”
薑揚州的媽媽又重重敲了幾下門,這才急匆匆往樓下走,她鍋裏燉著的排骨湯馬上就要好了,得要看著才行。
薑揚州下樓吃飯時,正好聽見他媽跟他爸抱怨。
“你說生兒子有什麼用?一天天的不讓人省心,你看看隔壁香蘭她女兒,成績好長得又漂亮,做飯拖地看店樣樣家務都做的井井有條,她一回家香蘭啥事都不用操心,你再看看我們家這個……”
薑揚州翻了個白眼,打著哈欠在餐桌旁坐下:“再喜歡也沒用,她又不是你女兒。”
薑揚州的媽媽,也就是徐鳳英,她將一碗排骨湯放到了薑揚州麵前的桌上,冷冷道:“我倒是想讓她做兒媳婦,就是兒子不爭氣。”
薑揚州沒理她,自顧自端起排骨湯,喝了一口,燙得他直哈氣:“媽!沒鹽!”
徐鳳英嫌棄的看著伸著舌頭毫無形象可言的兒子,隻覺得自己想討薑迢迢為兒媳婦的夢想恐怕是遙遙無期。
***
吃完飯,薑揚州又溜回自己的房間了。
他剛把窗簾拉開,就看見對麵的薑迢迢正好在關窗戶,他猜她大概是想開空調,於是忙趁著薑迢迢完全關住窗戶前喊她:“哎,薑迢迢,下午去不去遊泳?”
薑迢迢關窗的動作停住,她抬起頭,看見薑揚州已經回來了。
“不去了,我要睡午覺,然後做作業。”
“作業可以晚上做啊!”薑揚州縮回腦袋看了眼房間掛著的石英鍾,大聲說道,“現在才一點,我們三點半去,五點半回來,就這麼說定了啊!一會兒我來叫你起床!”
“哎,可是……”
沒等薑迢迢說完,薑揚州猛地將已經拉開的窗簾又拉上,儼然一副拒絕交流,就這麼說定了的模樣。
薑迢迢無奈的歎了口氣,打開空調準備午睡。
到了下午三點多,薑揚州果然去找薑迢迢,和她媽媽說了一聲後,薑揚州就徑直上了三樓。
當他輕車熟路的找到薑迢迢房間,正想敲門時,發現她的房間門竟然沒關,隻是虛虛帶上了,難道她不在房間嗎?
薑揚州也沒想合不合適,隨手就推開了門,一開門,他就看見一個清瘦的背影——薑迢迢坐在書桌前,她背對著門口坐得筆直,似乎沒有察覺薑揚州的到來。
他走過去,發現薑迢迢是在做數學試卷的選擇題:已知函數f(x)=x的五次方+ax bx-8,且f(-2)=10,那麼f(2)=
A.-26 B.-18 C.-10 D.10
看著薑迢迢低著頭在草稿紙上將數字代入函數式中計算,薑揚州不由得瞪大了眼。
“不是吧薑迢迢!這麼簡單的題目你還要打草稿?不就是選A嗎?你在算什麼鬼東西啊?!”
突然出現在頭頂的斥罵聲嚇了薑迢迢一跳,一個手滑,握著的鉛筆在草稿紙上劃出一道長長的痕跡。
“你幹嘛突然嚇我啊?!”
薑迢迢脾氣好膽子又小,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向來都是薑揚州欺負她多,薑迢迢幾乎就沒怎麼給過薑揚州臉色看,但今天她確確實實被他嚇到了。
看著薑迢迢氣呼呼的臉蛋和因過度驚嚇瞬間被逼紅的眼尾,薑揚州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一件多麼愚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