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迢迢我今天就告訴你!”石夢穎一把將頭上帽子拽下來甩在地上,向薑迢迢走去,“姚辛源隻能是我的,你最好離他遠一點!”
薑迢迢不過低頭揉了揉酸脹的手腕,再抬頭時,石夢穎已經離她極近,且石夢穎比她高上許多,自上而下的警告目光投射到薑迢迢身上,讓她格外不舒服。
“我今天也告訴你,”薑迢迢微仰著頭與石夢穎對視,“我不喜歡姚辛源,與其在我身上花心思,不如想想怎麼討他喜歡,你說呢?”
“討誰喜歡關你屁事!”石夢穎翻了個白眼。
她原本紮了一個低馬尾,但現在已經淩亂不已,石夢穎索性將黑色皮筋抽出來戴在手腕上,被染成金黃色的頭發霎時披散下來,她用手指梳了幾下頭發,立刻形成了一個好看的中分披發。
不可否認,其實石夢穎也是有一個很容易吸引別人目光的女生,就剛才那麼幾個小動作,不禁讓薑迢迢想起了她坐在白色鋼琴架前彈琴的模樣。
她戴著藍色棒球帽,身上穿的是藍白校服,腳下是一雙運動鞋……沒有漂亮的禮服和閃閃發亮的高跟鞋,但薑迢迢竟也覺得那樣專注的她有些令人移不開眼,當然,也可能是她根本不會欣賞鋼琴曲的原因。
回過神後,薑迢迢想,以上錯覺皆基於這位石夢穎同學將嘴閉上,她一開口,說出的話便不那麼好聽了。
“是和我無關,不過我很好奇,在姚辛源和校方領導麵前,”薑迢迢停頓了一下,似果真有些疑惑,“到底是我說話可信些,還是你呢?”
薑迢迢笑著看向石夢穎,確實,她遇事隻會向老師告狀,可問題是,很管用不是嗎?
“你!”石夢穎氣得滿麵漲紅,她高高揚起手,眼見著又要在薑迢迢臉上落下一個巴掌印——
她的手臂被人緊緊攥住。
石夢穎難以置信地回頭,一個身材高大的男生正目光冷淡的看著她。
薑迢迢看見來人便朝他點了下頭,算是打招呼。
段觀榮也點了點頭,然後才對薑迢迢說:“曉曉在門口等你。”
他說完便鬆開了石夢穎的手腕,而此時石夢穎卻被突然闖入教室的男生嚇了一跳,皺眉道:“你又是誰?”
段觀榮沒有理她。
薑迢迢彎腰撿起之前被石夢穎丟在地上的帽子放在鋼琴架上,又去把窗戶一一關好,這才重新走過來,對石夢穎說,“他隻是想和你聊聊天罷了,關於胡海肅的事情。”
石夢穎想起之前薑迢迢的“聊天”方式,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那我先走了嗎?”
“恩恩,”段觀榮朝薑迢迢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笑道,“你先走吧,我還有話要問這位同學呢。”
***
走出教室,歐陽寒曉果然在門口等著。
她看見薑迢迢從教室走出來便直接迎了上去,遞給她一把傘。
——粉色的傘。
薑迢迢有些驚訝,“這是……”
歐陽寒曉點了點頭,“是你的傘,我讓莊林故在你抽屜裏拿的,外麵下雨了。”
那就是了,莊林故說過自己也是五中的,貌似和歐陽寒曉還挺熟悉。
薑迢迢接過雨傘後才想起那件為了省事被圍在腰間的外套,她忙解下來搭在了手臂上。
歐陽寒曉不過瞥了一眼,問道:“薑揚州的外套?”
“……不是。”薑迢迢指間摩挲著外套,沒有更深的解釋。
這件外套她見楊臨山穿過一次,不是薑揚州的。
歐陽寒曉原本也就是隨口一問,並不在乎那件外套究竟是誰的,不過今天薑迢迢的行為倒真讓她另眼相看。
她沒想到薑迢迢遇事如此冷靜果斷,完全不是優柔寡斷的樣子,哪怕她生就一副很好欺負的模樣,但好像真不是這樣,上次聽見錄音的時候也是如此——
並沒有猶豫糾結,也沒有心軟說這次就算了吧。
歐陽寒曉不由得笑了笑,“走吧,剩下的事情他會處理好的。”
這個“他”自然是指段觀榮。
薑迢迢有些不好意思,輕聲道:“抱歉……每次都麻煩你們。”
“用不著,”歐陽寒曉一副見慣不慣的冷淡模樣,“你不讓他管他心裏才不舒服,更何況,胡海肅和他一個班。”
不說關係是否好到稱兄道弟,或者說有著一起打籃球的交情,哪怕他們倆一句話都沒說過,就憑他們倆在一個班,段觀榮都不會容許這樣亂七八糟的言論去打擾一個已逝去的人。
外麵的雨已經下大了,歐陽寒曉沒有要和薑迢迢一起吃飯的意思,和她走了一段路就撐傘離開了。
薑迢迢手中撐著粉色雨傘,胳膊上搭著白色外套,她暫時好像沒有胃口吃飯,便慢吞吞向寢室走去。
經過食堂門前時,她卻突然停住了腳步。
在那排玉蘭花樹下,有一個無比熟悉的身影。
作者有話要說:
薑迢迢:我脾氣好,但也不是聖母,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