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雁梳回學校上課那天,她的課桌上整整齊齊擺著厚厚一遝的試卷,顯然,這是薑迢迢幫忙整理的。
她一邊把書包摘下,一邊痛苦哀嚎,“我的天,我才幾天沒上課啊,這也太——”
“雁子,”夏興澤捧著好幾本筆記本戳劉雁梳的後背,“雁子!”
劉雁梳不耐煩,卻還是回頭,問他:“你幹嘛?”
夏興澤將封麵花裏胡哨的筆記本遞到劉雁梳眼前,笑嘻嘻道:“這是這段時間的各科筆記,我記得可詳細了,拿去看。”
“就你……記筆記?”劉雁梳翻了個白眼,根本不伸手,直接轉向一邊低頭看書的薑迢迢,“迢迢,你的筆記能借我用一下嗎?”
“喂,你什麼意思啊?”夏興澤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劉雁梳是在嫌棄他,他有些不滿,“我上課也有認真聽講好吧!”
就在薑迢迢找筆記本的時候,背著單詞的莊林故突然抬起了頭,他看著劉雁梳,十分認真道:“我能證明,他最近上課沒偷偷看漫畫。”
劉雁梳:“……”怎麼的,值得表揚了是不?
後來在夏興澤的死纏爛打之下,劉雁梳終究還是沒能借成薑迢迢的筆記,她一邊嫌棄夏興澤的字像狗刨一樣難看,一邊問他:“你怎麼非要我看你的筆記?”
夏興澤還在為她嫌棄自己筆記這事耿耿於懷,他戳了戳劉雁梳的額頭,哼哼道:“你不看,那我這幾天課不是白聽了?”
劉雁梳無語,敢情你認真上課都是為了我唄?
***
入冬之後,白天變得越來越短,時間仿佛也過得越來越快了。
一轉眼就到了十二月,高一年級也迎來了第三次月考。
在月考前的一個星期六,薑迢迢、薑揚州、楊臨山和李明月一起去了趟市人民醫院——胡海肅的媽媽因為心髒病發作住院了。
李明月是後來才聽說芸北中學的這些事情,也隱約知道胡媽媽曾經打過薑迢迢,她很不解:“她之前可是打過你,你還巴巴地跑去醫院做什麼?嫌上次打得不夠疼?沒長記性?”
李明月說的話有些難聽,薑揚州立馬就變了臉色,聲音低沉地叫了李明月一聲,示意她別亂說話。
薑迢迢倒是不介意,她摸了摸自己的右臉,當時那種熱辣辣的疼痛和被人扇巴掌的羞辱感好像又瞬間回到了身上。
她看著地麵,慢吞吞說道:“當時她打我是因為誤會胡海肅是被我拒絕才跳樓自殺,如今既然證明其實和我沒太大關係,她總該沒了打我的理由,而且……”
“她是胡海肅的媽媽啊。”
楊臨山看著垂著腦袋又開始不自覺用鞋子磨地的薑迢迢,心底無聲歎氣,這個小姑娘,還是心太軟。
他伸手揉了揉薑迢迢的頭發,一不小心就把她的頭發揉得亂七八糟,忙又幫她整理。
楊臨山笑著鼓勵:“你想去就去吧,我陪你去,沒人敢欺負你。”
自從薑揚州知道楊臨山不可言說的秘密後,他看楊臨山的每一個動作都覺得別有深意,放在之前明明是無比自然,如今竟也能品出幾分曖昧來,他雙手抱在胸前,嘖了幾聲。
薑迢迢還沒察覺什麼,楊臨山抬腳踹了他的小腿一下。
幾個人湊錢買了一個水果籃和一束百合花去市人民醫院,找到胡媽媽的病房時,恰好碰見醫生查房,他們就沒進去,坐在走廊等待。
等幾個醫生出來時,薑迢迢第一個站起來,為首的那個中年醫生一看那熟悉的芸北校服就知道他們是來找誰的。
進去之前,醫生囑咐他們:“病人情況剛穩定下來,你們一會兒盡量別說會讓病人情緒激動的話,也別待太久,進去看看就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