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到初四,薑迢迢一家基本沒怎麼在家裏開過灶。
今天在這個姑姑家吃一餐,明天又去那個舅舅家喝一頓,就這麼幾天,薑迢迢和薑隱兩人也收到了不少紅包。
薑媽媽隻讓薑隱上交了紅包,薑迢迢的錢則自己留著,薑隱哼哼唧唧的不服氣。
薑媽媽手裏捏著一遝紅色鈔票敲了他的腦袋一下:“你這錢媽要是不給你保管著,兩天就給你花沒了,你姐姐要去芸市讀書,身上多帶點錢準沒錯。”
薑隱還在生氣,噘著嘴不說話。
“好了你也別在你姐房間打擾她學習,趕緊洗澡去,明天我們去青山廟,要早起。”
薑隱一下躺倒在薑迢迢的床上,攤著手拒絕:“要去你們去,我才不……”
薑迢迢捏了一下薑隱的手臂,笑著說道:“知道了媽,你們也早點休息吧。”
“還是迢迢懂事,”薑媽媽看向薑迢迢時滿臉笑意,一瞥見毫無形象躺著的薑隱便又拉下了臉,“你啊,要多向姐姐學習。”
“略略略!”薑隱衝著薑媽媽離開的背影做了個鬼臉,等門一關,就坐了起來要走,“姐,我去洗澡睡覺了。”
“你等一下。”薑隱坐在書桌前,從抽屜裏拿出一個小錢包,抽出一張一百的,想了想,又加了二十塊,“你拿去吧。”
“哇!姐!”薑隱激動地叫一聲,薑迢迢看他一眼,他忙又捂住了嘴,無比真心地誇了薑迢迢一頓才開開心心洗澡去了。
初五一大早,薑迢迢他們就上山了。
拜佛講究一個“誠”字,去青山寺雖然有可以開車的泊油大路,但在正月裏,大部分青山鎮民還是會選擇走那條偏僻的山石小路上山祭拜。
前兩天剛下過雨,山路濕滑,路邊黃土泥濘,並不好走,薑隱剛買的一雙白色運動鞋已經基本看不出原先的模樣了,他一路哀嚎一路抱怨,“還要多久啊,我都快累死了!”
薑迢迢他們一家人是和薑揚州一家人約好一起來的,此時兩位父親走在最前麵聊天,媽媽們緊跟其後也相談甚歡,三個孩子慢吞吞跟在後麵。
薑媽媽聽見薑隱的聲音回過頭來安慰他,“快了快了,你再堅持一會,我們馬上就到了。”
薑揚州腳上也滿是濕泥,腳重得很,走了半天也十分累了,但還是忍不住嘴欠嘲笑薑隱:“嘖嘖嘖,這就累了小不點?誰你平時不愛吃飯多長點力氣哈哈哈。”
薑隱哼了一聲,剛要頂嘴,在他前幾步的薑迢迢突然轉身退回來,向他伸出手臂,“來,你牽著我,這樣省力些。”
薑隱毫不猶豫地攀上了薑迢迢的胳膊,任由薑迢迢拖拽他上山,經過薑揚州身邊時,還挑釁的笑了笑:就算我沒力氣又怎麼樣?我有姐姐你有嗎?哼!
中午十一點多,薑迢迢一行人終於到了山頂,進了香火鼎盛的青山寺。
他們沒急著進殿跪拜,而是由一個年輕的和尚領著到了一個院子裏進行簡單的清洗,主要是刷一刷鞋子的濕泥。
種著青鬆和翠竹的院子裏還有不少香客在刷鞋,薑隱一眼就看見了那個站在鬆樹下的楊臨山——他穿著一件白色的短款羽絨服,兩腿修長又筆直,配合著俊朗的外表,站在一群土裏土氣的大嬸大叔中仿佛鶴立雞群。
薑迢迢自然也看見他了。
不知是不是跨了個年的緣故,她總覺得再看楊臨山竟覺得他與往常有了幾分不同,倒也不是相貌上的變化,而是氣質上,似乎又多了幾分成熟。
但楊臨山還沒有看見薑迢迢。
李明月正好叫了他一聲,他轉過頭問李明月:“都弄好了嗎?”
“好了好了,我們快過去吧。”李明月蹲在地上,笑容燦爛的向楊臨山伸出手。
他走過去,沒有像李明月想的那樣伸手扶她,隻是靜靜的站在一旁,李明月也不覺得尷尬,笑嘻嘻地自己站起來,兩人便一起從另一道院門出去了。
薑隱蹲在薑迢迢旁邊用幹稻草梗擦鞋,餘光瞥見並肩離開的兩人後小聲嘀咕道:“臨山哥怎麼也來了?李明月也在哎,怎麼這麼巧啊姐?”他用手肘撞了撞薑迢迢。
“什麼?”薑迢迢猛然回神,問他,“你剛才說什麼了?”
“他說!”薑揚州沒好氣道,“你是在洗鞋還是洗褲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