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圖失竊的事,至今還沒有頭緒。雲少卿命人查了這幾日前來的江湖人士,沒有一人有這般本事。若說是內賊,又為何放著這麼多金銀珠寶不偷,偏偷這副南山圖?難道與獻畫有關?
程知軒命人在府內連番查探,仍是一無所獲。又派人封了城門,來往進出,一概檢查,令人無端猜測這長樂縣到底發生了何等大事。
雲少卿留在程府尚未歸來,陸小玖吃過晚飯陪著陸常勇聊了一會天,問了些家裏的情況,便回屋歇下。窗外樹影斑駁,風吹影動。一日不見,她頓覺得有些失落。不知他今夜是否會回府。
南山圖的事,她總覺得有些奇怪,沒事偷這圖幹嘛?偷了還得去賣,風險又大,又不易攜帶,還不如偷些銀子實在。這一點,薛寒初倒是弄得明白。從來不偷大而無用的東西。若是薛寒初在,憑她的本事,定能輕易抓到賊人吧?這丫頭,走了這麼久,連消息都沒一個,真是沒良心。
雲少卿是第二日一早回來的,他回來的時候,陸小玖剛剛睡醒。揉著惺忪的眼睛,看見一張熟悉的臉,惶惶的心安定下來。雲少卿和衣倒下,這一夜,他累得夠嗆。
剛剛倒下,窗欞上出現一個人影,陸小玖替他蓋了被褥,悄悄走到窗欞邊上,衝那人影一道掌風劈過去。那人影咻地不見了。
陸小玖心頭一喜,這輕功……除了薛寒初,還能有誰?這丫頭竟然回來了。
出了房門,輕輕將門掩上,沿著薛寒初離開的方向,快步走去。她竟去了書房。
陸小玖隨她而入,門突地被關上,一條人影突然出現在她身後,“小玖,你這樣跟著我,可是想我了?”
陸小玖頭也不抬,一腳踹出,“你這個沒良心的,這麼久不來找人家。”
那人影明顯一愣,眉毛一擰,忽地將她抱住,“我這不來了嗎?你說說,最近有沒有想我?”
陸小玖實在憋不住,哈哈大笑,一把推開她,“好了,阿初。我實在演不了了。你還是換回本來的樣子吧。”
薛寒初頭一歪,不服道:“就不。誰讓你一下子認出我的?我可還想再玩一會呢。你說雲少卿若是看見長孫綽和你在書房裏私會,會怎麼想?”
陸小玖敲了她的頭一下,“說不定會休了我。你就忍心看著我被趕出雲家?”
“當然,你若被趕出了雲家,便可以和我一同闖蕩江湖了。咱倆聯手,天下無敵。”薛寒初對著銅鏡看了看,“這個長孫綽,還真是個禍害。難怪那麼多女子為他神魂顛倒。”
“好了,阿初。你來的正好。楚鈴姐姐的南山圖被盜了,你可知道是誰做的?”
“廢話。絲毫沒有破綻的盜竊,想想也是我做的嘛。”薛寒初笑著取出一幅畫,正是楚鈴的南山圖,“喜歡嗎?送你。”
陸小玖板著臉,“阿初,我當初讓你在我身邊,就是不希望你四處偷盜。須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萬一將來你碰到個極為曆害的高手,那後果不堪設想。你趕緊把畫還回去。”
“不行。我好不容易偷出來的。”薛寒初把畫一收,賭氣坐在一旁。
“楚鈴姐姐待我如親姐妹,你就看在我的麵子上,還回去好不好?”陸小玖放軟了聲音,薛寒初小孩子心性,越是強迫她,她越是不聽。對付她,隻能循循誘之。
“我就不。人家可是知道你喜歡忘憂居士的畫,這才偷了出來送你。現在你竟然要我送回去,要送你送,我不送。”薛寒初嘟著嘴。
陸小玖輕輕拍了拍她的手,“阿初,我知道你貪玩,可我真的不希望你冒險。況且這畫關係著楚鈴姐姐的性命,你就忍心看著她因此喪命?”
“就算我還回去,還不是一樣被盜?你不知道,江湖上最近有許多人在打這幅畫的主意。我不過是先他們一步罷了。憑那些個捕塊,能護得住這畫?”
聽這話,陸小玖心下駭然,最近江湖上似乎不少人都對忘憂居士的畫虎視眈眈。真如此,那南山圖就算還回去,也未必能安然送到京師。
“小玖,你別擔心了。我就拿回來玩玩。等玩完了,自然會還回去的。既然楚鈴待你很好,那你便提醒她一句,免得又給弄丟了。”薛寒初把畫又複交到陸小玖手上,“不過歸還之前,你看看也是可以的吧?我可是聽說你最近迷上了忘憂居士的畫,雲少卿正高價收購呢。可惜我沒有,有的話,正好可以敲敲他的竹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