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們暗箭傷人勝了高公子,還有理了?老夫要不是看在雲家的麵上,當場便斃了這個齷齪的小子。”鬼影蒼老的聲音,刺透著每一個人的心,眾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卻見高文魁腿上,一道鮮紅的傷口,正往外滲著鮮血,褲腿被染成了火紅之色。
“原來如此,我就說兩個人原本旗鼓相當,這姓陸的怎麼一下子就勝了呢,原來是放了暗器啊。”人群中有人說話,旁邊立時有人附和起來。
陸小玖眸色一凝,看來今日,他們是冤枉定了陸常勇。真是無恥之極。
“你說這是他所傷,我怎麼覺得是你所傷呢?”長孫綽一言止住眾人議論。他的話,還是很多人相信的。
“長孫公子,今日之事,與你無關。難道你硬要插手高陸兩家的事?”鬼影心頭一顫,他雖重金受聘於高府,但平素便見不慣這個武功奇差,隻會裝闊綽的二世祖。今日之事,本不打算插手,但見雲少卿等人已然離開,便想著趁這個機會,報當年陸清風的一箭之仇,這才趁著高文魁戰敗,用暗器射傷了高文魁,故意嫁禍給陸常勇。
卻不料半路突然殺出個長孫綽,橫插一腳,若真與他動起手來,他怕是占不到便宜。
“這是自然。陸家的事,便是我長孫家的事。”眾人皆自嘩然,這話,簡直就是向雲少卿宣戰。他的心思雖無人敢當麵提及,但私下知道的人不少。如今這樣大庭廣眾的說出來,豈不是置雲家臉麵於不顧?雲家眾人麵色皆是大變,幾個性子急的,已經掄拳欲要揍他。
陸小玖原已打算來日方長,之後再找他算帳。然長孫綽這般出麵,她卻是不好再走。好在經她推功過穴,輔以傷藥,八哥傷勢已經穩定住。陸小玖將他扶到座椅之上,一甩手,“陸家的事,不需要他人幫忙。鬼影,你以為你做這些小把戲,便能瞞得過我?當年你被我爹射了一箭,這些年,一直懷恨在心,幾次三番想找我爹的麻煩。怎麼?這會忍不住了,連栽贓嫁禍的勾當都幹上了?”
鬼影被她一句話道出真相,心中驚詫非常,但麵對眾人,尤其是高文魁,絕不能自暴嫌疑,強自鎮定道:“你胡說八道什麼?我鬼影闖蕩江湖數十載,豈會與你們兩個小輩一般見識?識相的便快滾開,若老夫不小心傷著你,可別說老夫以老欺小。”
“笑話,就憑你?”陸小玖一揮衣袖,雲家弟子悄悄往後退了幾步,都怕被傷及無辜。
鬼影見她要動手,冷喝一聲,將暗器捏在手中,隨時準備出手。陸小玖卻是轉身坐到陸常勇身邊,對一個雲家弟子道:“你回去把少爺叫來。”
在雲家弟子眼中,陸小玖可是個不折不扣的女魔頭,誰若惹了她,連少爺說話都不管用。而且,她可是從未讓少爺幫她出過頭。今日難道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鬼影差點從樁上摔下來。他都準備好動手了,對方卻是坐下,根本不給他機會。若是交了手,他還有借口趁亂離開,如今,他走也不能走,隻要他一走,江湖上必定給他扣上一個聞風而逃的帽子,今後哪還有顏麵在江湖上立足?
而他不走,若是雲少卿過來,再想走,便沒那麼容易了。
他進退兩難,暗自著急。陸小玖卻隻照顧著陸常勇,壓根不理會台上心急如焚的鬼影,以及準備欣賞少夫人大顯身手的雲家弟子。
長孫綽也沒料到,她竟臨陣退縮了。不過,好像還真沒人會說她什麼。她本是女子,吃了虧,找相公替她出頭,那是天經地義之事,隻是這事發生在她身上,怎麼那麼別扭呢?
“誰敢傷我娘子?”幾乎沒人看清他如何出現在場中,就像憑空從地下鑽出的一樣,雲少卿冷目一掃眾人,最後將目光落到鬼影身上。
“聽說你趁我不在,欺負我娘子?怎麼?一把年紀活到狗肚子裏去了,居然幹起欺負婦孺之事了?”對鬼影這人,雲少卿甚為不屑,雖然他武功高強,但其行事狠辣,陰冷,好事做了不少,壞事也幹過許多。他先前念在他幹過些許好事的麵上,不願直接與他衝突,不想他竟欺上門了。
陸小玖是他的寶,誰敢欺她,他便要誰難過。欺她一分,他便還他三分。
“小子,別以為老夫怕你。你如此大言不慚,老夫就替你爹,好好教訓教訓你。”話音剛落,雲少卿飛身一腳,正中鬼影胸口,可憐他一句話還沒說完,便已是口吐鮮血,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