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不疾不慢地在官道上行駛,戚如花的人仍是不遠不近地跟著。自從被她嚇過一次,他們便沒有絲毫出手的打算。不過這樣正好,若真有殺手跟來,說不定會以為他們是她的保鏢。萬一對他們動手,可就是不她的錯了。
誰讓他們不在頭上蒙條頭巾,上書我等是殺手,隻殺陸小玖呢?
果然,雖偶有風吹草動,但一路總算平安。到了一個小鎮,陸小玖本打算另顧一輛馬車,但,可惡的戚如花,居然知道她沒有車馬,把鎮上所有車馬全包了。更可惡的是,她明明比自己還虛弱,但還是忍不住跑到自己麵前耀武揚威一番。
“她就是夫人您說的那位追殺您的小妾吧?光天化日,竟敢找上門來,真是太囂張了。”阿環憤憤不平地躲在門後,小聲地向馬廷武說。
隻是她太低估習武之人的耳力,這話沒能逃過戚如花的耳朵。
“你也是有身份的人,竟敢跟人胡說八道。本姑娘何時成了別人的小妾了?你如此敗壞本姑娘的名聲,本姑娘定然不會放過你。”
我不說你是小妾你就會放過我了?陸小玖心裏嘀咕。不過,她當時真沒打算說她是小妾。隻不是這這位華夫人說自己懷了身孕,被小妾收買了殺人追殺,今日已是第三撥殺手了。
她一麵感歎這位小妾想翻身做主人的執著,一麵又想該如何解釋自己身後的人,便說她也是因此被人追殺。
華夫人本想進一步追問,卻被阿環一句,天下的小妾都是這般惡毒給打斷了。本來憑水相逢,到了此鎮就該分道揚鑣,是戚如花自己斷了她的去路,逼著她不得不跟她們在一起,而且還自己送上門來找罵,這可不幹她的事。
陸小玖剛要出言相譏,就聽阿環很適時地來了一句,“原來還沒進門啊?沒進門就這麼跋扈,進了門還了得?”
戚如花此時還是挺有涵養的,沒有動手。或許是不屑朝那小姑娘動手,又或是動不了手。總之她明明聽見了,也隻當沒有聽見。把所有怒氣都發泄到了陸小玖身上。
“老板,你這裏所有的吃食本姑娘全包了。”
繼她把馬車全包了之後,又把吃的全包了,這是不讓她走,又不讓她吃,要餓死她呀。這戚如花到底有多少錢呢?她爹是武林盟主,應該錢不少吧?
“老板,我出兩倍價錢,連水也不許給她們。”陸小玖一指戚如花和她身後的六名壯漢。
老板很年輕,從二人的言談中也聽出了,這是一家的正妻和小妾鬥富呢。這不花的都是自家的錢嗎?何必呢?不過,他可管不了,隻要他有錢賺就行了。
“我出三倍。”
“我出四倍。”
……
喊到十倍的時候,戚如花牙疼。她家雖然富,但也不是她作主,自己手裏能使的錢不多。之前請殺手,用了不少。再這樣拚下去,她怕要成窮光蛋了。
而陸小玖,如今是雲家的總瓢把子,雲少卿又是個對妻子毫無底線的人,她要用錢,根本沒人說半個不字。她如何拚得過,但讓她認輸,她又拉不下這個臉麵。
正當她從牙縫裏喊出十一倍的時候,陸小玖畫風突轉,說了句你贏了,就興高采烈地轉身進屋,邊走邊對小環道:“小環,快扶你家夫人一起用餐,等了這麼久,飯菜該涼了吧?”
戚如花心中血湧如柱,哀怨地感歎自己的宅鬥經驗還是太少,回家得多跟爹的幾位小妾學學,提高提高戰鬥力才行。
陸小玖這餐飯吃得外高興。而戚如花愁容滿麵地看著自己花了十一倍價格買來的滿滿三大桌飯菜,吃了一口,突然回頭對著那根圓滾滾的柱子道:“師兄,你瞧我這癡情女的戲演得怎麼樣?能騙過她嗎?”
“師妹演得入木三分,那些豪門小妾爭寵,也不過如此。依我瞧她這幾日的表現,該是信了。”柱子背後,閃出一個人影,年紀不大,與戚如花相仿,一身青衣勁裝,手中還握著一柄精致的寶劍,正是他的師兄馮木。他身形奇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坐到了戚如花對麵,用筷子挑了一塊肉扔進嘴裏,“鄉村小店,也有這般味道,師妹,這幾日你舟車勞頓,可得好好吃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