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咱家哪有祖宅啊?哈,爹,您不會是想借口讓雲家的人全都從長孫府搬出來吧?他們在京裏沒有別的住處,若是搬出來,老夫人也不會讓他們去那根本不存在的祖宅。棋王府少夫人定是不會去的,那便隻有秦尚書府可去了。”
白了她一眼,明知故問。
“少夫人那裏,你最近多走動些。他們搬了新的住處,缺些什麼你隻管去送。總之就一句話,缺什麼送什麼。把瑞雪也帶去。”
“爹,您到底要幹什麼啊?”
“為咱建安的百姓謀福啊。沒事的時候你就替爹打聽打聽,看看她那一年掙三萬兩的法子是什麼。要詳實,知道嗎?搞不明白的就多問問。”
“爹,你想讓少夫人替咱們賺錢?”
啪的一巴掌打在她案前的書上,“什麼叫替咱們賺錢?錢是公家的,是替建安府的百姓賺錢。”
“可是我問少夫人也未必會告訴我啊。”
“你傻啊,所以才讓你帶瑞雪去嘛。你不好問的就讓她問,這丫頭傻得很,她不會防備的。”
爹,雖然您說得很有道理,但瑞雪是您的親生女兒啊。
“要是瑞雪去問,她應該不會看出來是我的主意吧?”楊硯心虛地問女兒,希望得到她否定的答案。
“爹,少夫人是很精明的人。”
“有多精明?比你如何?”楊硯更心虛了。
“您覺得長孫公子怎麼樣?”
“一隻小狐狸。”
“藍公子呢?”
“看著傻不拉幾的,其實也是一隻小狐狸。”
“那女兒我呢?”楊瑞晴很想知道在爹心裏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比那兩隻小狐狸差一點,也不多。怪爹沒把你教好啊。”
楊瑞晴心裏一暖,“可是在晴兒看來,少夫人比他們倆都要精明一些。”
“具體說呢?”楊硯暗叫不好,他還是看走眼了啊。
“具體來說,爹您突然改變口風,對案子不聞不問的時候,她就知道您另有圖謀。不管是我還是雪兒,隻要一提這事,她便立刻知道您的心思。您讓女兒抄經文祈福的時候,她就知道您是想告訴她南方發大水。雲老爺脾氣暴躁,又不善掩飾。他們必然會想法讓他離開京城,而這家鄉發大水便是絕好的借口。您說給老夫人去信,女兒覺得不用了。說不定這會少夫人已經說服了老夫人,用不著兩日,他們便會搬到秦尚書府了。”
“晴兒,”楊瑞晴望著他,像小羔羊似的。“這《太上感應篇》依為父之見還是得抄啊,多一個人為災民祈福,便多一份力量。你說是吧?”
一百遍啊,她難道又說錯話了?
送走雲嘯天夫婦,陸小玖從被窩裏爬出來,朝正悠閑自在的雲少卿扔了一粒花生過去。雲少卿張嘴接住,牽著她的手摸了又摸,“娘子快來給為夫捶一捶,為了說服爹,為夫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
甩開他的手,雙手搭上他的肩,一用力,雲少卿哭了。雖然她的內功退步了許多,還是很疼啊。
“不如相公跟小玖說說,你是怎麼說服爹的?”
“自然是曉之以大義……”感覺肩上的力道大了不少,趕緊認聳,“我就是告訴娘讓她把爹帶回去,免得在京城惹出什麼事。”
“這才乖嘛。”肩上的力道恢複了正常,雖然知道騙不過她,逗逗她也挺好的。“爹怎麼說?”
“他能怎麼說?難道要他說擔心自己的孫兒出事,要多留幾天?娘說要回去,他便一句話不說了。不過他走的時候說了,要我好好照顧你。”
“爹真這樣說?”陸小玖剛要運功,雲少卿道:“意思是這個意思,隻是有些話不同。他說雲家的男人如果不能保護好自己的妻子,他就揍死他。”
“這倒像是爹說的話。”
“爹就是死要麵子,活受罪。我聽娘說他常常一個人偷偷跑到祠堂給祖先們上香,說是謝天謝地雲家有望了。”
“這麼說,爹是覺得你浪子回頭,可堪大任了?”陸小玖撲哧一笑,手指在他肩上輕動,她武功極好,又習過醫術,這幾下,雲少卿隻覺一身舒暢無比,整個人也輕鬆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