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薛寒初得到這份劍譜開始,她就立誓要讓它名滿天下。所以,她給它取了個極美的名字,浣紗。她以為憑她的資質一定能練成。
這一回她錯了。她不管怎麼練,都無法發揮這劍法的威力。甚至連塗七偷學的那幾招都不如。
她不管用什麼招,都被克製得死死的。雖然陸小玖沒有打算傷她,但她劍法綿密,薛寒初屢屢被壓製,隻要她用錯一招便必敗無疑。
這一戰,薛寒初想揚名,陸小玖想速戰速決,二人出手全都不留情麵。
雲少卿一顆心全都係在陸小玖身上。若非她中了毒,他根本不會擔心。薛寒初的武功是傷不了她的。這會,她已經很吃力了。薛寒初的劍幾次險些刺到她。
“住手。”在第五次陸小玖險些被傷到的時候,雲少卿突然出手,強行突進戰圈,提掌逼退二人。
薛寒初極為不甘,劍尖一轉,朝雲少卿胸口刺去。劍在刺破他衣衫,停住了。他感受到劍尖的冰涼。那劍與他的肌膚隻有一線之隔。
而陸小玖的劍卻刺入了薛寒初的胸口,雖不致命,血卻順著衣襟滲出,染紅了一片。
“阿初,我……對不起。”劍當地一聲,落到地上,薛寒初隻是冷冷地瞧著她,一言不發,眼神陌生得可怕。
“陸小玖,這一劍之仇我會找回來的。我發誓,一定要讓你後悔今日所為。”薛寒初說完,把劍一丟,縱身跳上了屋頂,幾下便不見了。
曲小風追了過去。而陸小玖,在雲少卿的攙扶下,亦是離開了墨林苑。
一路上陸小玖都昏昏沉沉的,她好像又夢到了當年那可怕的事。幸好有一雙堅實的手在她掉落深淵之前抓住了她。
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明了。雲少卿說,昨日他們離開之後,發生了許多事。先是墨林苑起火,所有的一切全部化為烏有,薛夫人,也就是環瑩,攜《花神圖》葬身火海。陸小玖知道她是自盡,隻為追隨小春。雖覺可惜,亦不能說什麼,這是她的選擇,或許對她來說是一種解脫。後來,有人拿著白玉蓮花去找戚長生,卻被暴出這次現世的白玉蓮花是假的。這倒在情理之中。就算小春手裏有真的白玉蓮花,他也不可能拿出來。再後來,有人送了個箱子過來,指明要交給陸小玖。
箱子裏裝的是一箱字畫。陸小玖清理過後,發現除了玄機八圖,那據傳葬身火海的《花神圖》也在其中。裏麵還附有一張紙條,上書四個字。物歸原主。
一看就知道是薛寒初的筆跡。
雲少卿還擔心她因為薛寒初的事難過,見她一如往常,納悶地道:“小玖,你沒事吧?”
“你想說阿初的事吧?沒事啊。你看這個。”陸小玖取出兩封信,一封是薛寒初所寫,另一封卻沒有具名。
薛寒初說,因為怕薛家的事牽連到她,她隻好當著眾人的麵與她翻臉。等過些日子風聲不那麼緊了,再回來找她。
而另一封則隻有一句話,已回鄉,勿念。
看著這兩封信,雲少卿覺得雲裏霧裏。後來想明白了。第二封定是薛應川所寫,趁著戚長生來了京城,他逃了出來。而薛寒初那封,這二人不是鬧翻了嗎?
“相公,阿初什麼樣子你還不知道嗎?她怎麼會因為一句話就跟我翻臉?她將這信交給我的時候,我雖沒機會看具體的內容,但她那一招割袖斷義我就猜出來了。她什麼時候懂這些個了?肯定是曲小風教她的。”
“可是你刺了她一劍啊。”雲少卿還是很擔心。那一劍不致命,但傷應該不輕吧?
“那血是假的。她是誰啊?怎麼可能輕易受傷?我與她交手的時候,隱隱聞到她身上有血腥味。再者說,你也不想想你娘子是什麼人。怎麼可能因為分心而誤傷了阿初?明明就是她自己撞上來的。”
“是,娘子最曆害了。為夫甘拜下風。”這一刻陸小玖覺得雲少卿好沒氣概。
信其實有三封。另一封是小春所寫。她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都告訴了她。
他在信裏說當日他在九華宮,將她安葬之後,去密室是搜尋。卻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寧媛。他用紫陽練製的丹藥替她續命。可惜她傷逝太重,沒過多久便去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