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肩走在小樹林蜿蜒的小路上,我們誰都沒說話,仿佛此刻沉默才是我們真正需要的,關係這樣突然的超越,使我們心理上出現了一種過渡期,就像兩個陌生人彼此剛剛認識,在不了解的情況下,都會用最敏感的神經去感觸彼此共同的神經活動,怎樣才能找到共鳴,也許,心靈裏,彼此渴望著傾訴,將這一段時間以來發生的事好好梳理一下,亂亂的感覺,亂亂的幸福讓我們總覺不真實。
我們相視一笑,在這一笑裏,我的臉熱熱的,她的臉紅撲撲的,我的心裏一蕩,思湧如潮,理智被她的溫柔所融化,我本能的用身體碰了一下她的身體,她沒躲,而抬起眼睛向我看看,然後說了一句見麵的第一句話:
“你將頭發剪啦?”
我點了點頭,用比較俏皮的話說:“你說不喜歡長發,那就毫不保留。”說完嗬嗬一笑。她眼睛一陣發亮。
“可這也太短了呀?”她用手抓了一下我的頭發,突然笑著說:“這麼滑我都抓不住,怎麼欺負你呀?”
“不是還有耳朵嘛。”我說。
她眯起了眼睛細細的瞧了一下我,歎口氣,說:“時間過得可真快,你站在我麵前的時候就這樣覺得了。”
“你還想到了啥?”我問,盯著她的眼睛。
“我想的很多很多,有時感覺就像沒有思想一樣,和木頭樁子差不多。”
我們邊走邊說,樹葉從我身上拂過,帶著一絲冰涼的愜意。
“其實,人都會這麼想的,人就是在這種迷茫中不斷掙紮著過的,想與不想,一天的時光它都會過去的,我們留不住什麼的。”我說。
她停下腳步,背後是濃濃的樹葉,像綠色的毯子一樣柔軟,清新。我站住腳步,向前走出了一小步,順手握住了她的手,她隻是很敏感的顫動了一下,並沒拒絕我這種親昵的動作,而這是我們第一次牽手。我隻覺得觸手溫軟,我心裏也是一陣顫抖,臉熱的不行,多少次都在夢裏牽起她的手,也許從沒奢望過會牽起她的手。
她臉紅紅的望著我,我的這種舉動她有些吃驚,她怔了怔,好像一下子又明白過來,趕緊環顧四周,掙脫了我的手,趕緊向前跑了幾步,回過頭來向我笑笑說:
“你追我來,你肯定追不到我,這些天我天天幫我媽放羊,好久都沒這樣鍛煉過了,我覺得我都可以跑馬拉鬆啦!”
說完她就邁開了步子小跑起來,一瞬間似乎我們都回到了小時候,寬闊的操場上,那些可愛的身影,追逐著,嬉鬧著,長大著。望著這樣的情景,孩子的天性就被激發了出來,我也邁開了步子,向著她的身影追去。
我相信,就算時光變得有多蒼老,我都無法忘記我們的小樹林,我們奔跑的腳步。累了,我們靠在樹身,就相望著大口喘氣,我用手擼了擼她額角的頭發,然後看著她的眼睛說:
“你真的很好看。”
她白了我一眼,假裝生氣的說:“比我好看的女子多了去了,你的審美有問題吧?”
我拉了她的手開始往家走。這時候是農忙季節,鄉村是安靜的,大多數人都下田了,在地裏忙活,路上行人很少。但孟小琪依然警惕,總是將我們的距離拉開著一段,我心裏有些不願意了,就問:“你怕什麼?”
她明白對我這種“距離”的傷害,就抿著嘴笑了,然後說:
“傻瓜!還是別讓人看見,現在的人消息都靈通的很,讓哪個熟人看見了,告訴我家人,那個時候我們也許就沒交往的機會了。”說完她專注的瞧著我的臉,看我的反應。我隻好笑笑,擠出了一句話:
“你還想的周到。”
“難道你不往遠裏想想嗎?人這一輩子要走的路還很多,走好每一步多有必要呀。”她說。
“有你這麼一個能幹的媳婦,以後可省多少心呀?”我笑著感慨。
“誰是你媳婦兒?”她在我的頭上一陣亂抓,我趕緊就溜,笑著往前跑去。
我們正走著,討論我寫的文字,她說我寫的還行,挺真實,裏麵有些情景很感人。
“你能看懂我寫的字呀?”我有些不可思議。我字特色斐然,我朋友都說,他們根本就看不懂我寫的字。
“能呀!我是一個字一個字的研究,掌握了你寫字的筆法,當然可以看懂了呀。”好感動的直白,看來她對我的存在從心靈裏已接受了。
“你讓我真的很感動。”我看著她說,她嫣然一笑,淡淡的說:
“感動啥啊,我也是覺得你的文字寫的還挺好,我學習累了就拿出你的稿子讀讀,可以解悶,還可以給你修改一下,我感覺應該感謝你。”她笑著說:“你裏麵的情節有一段描寫愛情的片段,那是不是你的親身經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