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愛一個人就是每天能夠相伴左右,寸步不離的話,那我的愛情多少算是無稽之談了。我們相處兩地,電話是唯一的康橋。心靈安慰全靠電話來維持了。
如果可以忽略未來,那麼小琪就是我一生中最美的回憶和驕傲,然而生命不是唯有浪漫就可以生存下去的,人類所有具體的感情最終都得回歸到勞動的創造之中去。
很快我們結束了二人世界,生命中第一次甜蜜而幸福的約會畫上了句號,我去了銀川,是的,奔波就是生活最好的縮影,在這裏可以將一切的柔情都化作堅韌,生活就是我們的第二愛情,我們必須忠實的來麵對它,誰若如此輕率,誰注定被生活所圖畫的五顏六色而不知何物。
我也深切懂得了有得必有失的古訓;愛情豐收了,可工作就此丟了,工地給的解釋是活少了,一個司機可以忙得過來,因此讓我另覓出路。我恨的是咬牙切齒,可又有什麼辦法呢?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而我這樣的結局早就注定的;可我的心不在像以前那樣肆無忌憚,可有可無,工作對我來說不僅僅隻為生存,它意義非凡,隻因我的生活裏多了一個人,便是小琪。以前獨自一個人生活,就算苦點累點,都會咬咬牙挺過去,可如今該審時度勢了。
話說的遠點,如果不是小琪給我的這一些動力,我真的不知以後的生活會是怎樣?在一個人成長的經曆中,改變那是必然的,隻是方式不同,是小琪給了我蛻變的力量,讓我掙紮有了方向,也有了陣地。雖然最終留給了我滿腹的遺憾,但這些改變完全是屬於孟小琪的。她是我的光明,我的方向!
迫不得已隻好給我表哥何濤打了電話,他在五裏水鄉上班,電話一通他就開始訴他的苦水,工作難幹,生活艱苦,難以忍受;掛了電話我憂心忡忡的坐公交車去了五裏水鄉。
這是一個安靜的地方,雖然車流如梭,人影綽綽。
就像一首詩解釋的那樣:“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我做不到詩人那種情懷,可這個地方它給了我不一樣的感觸。
愛伊河從公路旁穿越而過,帶著夏的清涼,這兒最後竟成為我和何濤常來感慨和散心的地方。說起何濤我們這兩兄弟共同遭遇的事可太多了,這裏就不多筆墨了,以後有機會再落筆。
他在一個剛開的工地上班,我爬上塔吊時,他的眼睛裏閃著委屈的目光,他說這些工人太他媽難伺候了,都是些異教徒,神啊,怎麼就不懲罰他們,太野蠻和沒素質了,他與工人冷戰了好幾天,工人們揚言要整他。我一聽火冒三丈,下決心要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
而曆史證明我們的戰爭在一個清晨就打響了,人家不懂江湖道義,以多勝少,將我打敗了,後來的結局就是我被工人打了,將弟留在工地頂了一天班,結果也是硝煙四起,又是一場激戰,弟狼狽潰逃;這都是後話,如果當初我有先知,絕不會惹這一身臭味的,結果時間浪費掉了,錢卻掙了個馬馬虎虎,包塔吊的是我們的老鄉叫郭鑫,人一點不厚道,隻知從兄弟們身上摳錢。
“這樣的吊你也開?”我說。
“可再沒有活呀?這不著急掙錢嘛!”他悻悻的說。
“都他媽錢惹的禍。”我說。好久沒這樣說過“豪氣”的話了。
“聽說你回家了?幹嗎了?”他問。心裏流過一絲暖流,隻有想到小琪時心才會稍稍平複。我並沒隱瞞,將我和小琪的事簡單了說了一下。
“你得有個很好的心理準備,畢竟是親情關係。”他說。
“我相信她。”我說。
“不是相信不相信的問題,這是關乎以後生活的大問題。”
“我可以單方麵取舍愛情呀!其他的我什麼都可以不考慮。”我說。
“可孟小琪也會不考慮嗎?”他說。
我一時無語。這時電閃雷鳴,眼看著就要大雨傾盆,也快中午了,我和何濤乘著下麵工人閑的時候溜出了工地,何濤說他不想在這兒幹了。我說如果是我早就不幹了。這活壓根就無法幹。何濤打電話給郭鑫,說他不幹了,讓他再找人。掛了電話,何濤的眉頭漸漸展開了笑容。看來工作的壓力讓他感到心力交瘁。我們來到工地旁邊商店的門前躲雨,不一會兒掉起了巴掌大的雨點,劈頭蓋臉的,地上的塵土瞬間就變成了泥水,雨來的又急又猛,彼此心裏陰鬱一片,走在異鄉他方,連個避雨的場所都沒,商店裏還有其他幾個工人,買了零食吃著看雨,神色也是陰鬱。雨來急,去的也匆匆,半個多小時,又晴空一片。
我和何濤踩著泥濘的一段路好不容易來到了馬路上,馬路上濕漉漉的,空氣卻很清鮮,一派雨後的欣欣向榮,路兩旁的樹木也青翠欲滴,枝枝葉葉都充滿了活力。
雨後的愛依河畔,綠樹環繞,青草萋萋,靜謐幽幽,河邊已有許多人了,樹的種類很多,樹木之間還種著各種各樣的花兒,遊人都是衝著這裏的景致去的。我們邊走邊看,心裏並沒像此刻的景致一樣平靜。思潮洶湧,擊打著敏感的心靈。何濤的電話響了,隻聽他說不幹了,絕對不幹了,給多少錢都不幹,原來是郭鑫又打電話來說現在沒人,要他繼續幹,他說不幹,人家又說先頂半天班,等找好了司機就來換他,何濤說他在忙,沒時間。掛了電話,何濤說漲兩千四的工資,問我去不,他是不去了,一聽兩千四,有點心動,這算高工資了,如果真能幹成一個月至少可以多掙些,但轉眼一想,就這工地就算開多少錢都難幹,所以我拒絕了。我們在河邊呆了很長時間,拍了一些照片,我們要記住這多苦難的日子,以增加我們的銳氣和耐心;最後我們都提出了一個重大問題:晚上去哪住?工地是不去的了,像我們這些在外漂泊的人就寄生在工地,除了工地就沒出落腳了,最後想到的第一個落腳點就是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