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懷著忐忐忑忑,失失落落的心情擠上了回鄉下的車。
車裏坐滿,也站滿了回家的人,麵容樸實的百姓,放假回家的學生。而我不知如何定位自己的身份,虛榮心不允許將自己歸於農民,農民的兒子也不行,說學生嘛,表麵像,可本質不是,或許沒有比流浪漢更貼切的名稱來形容我此刻的身份和心境了。
我被擠得大氣都難呼出,這時最怕空氣不流通時有人在車裏放屁,由於是個初冬,車窗緊閉,假如誰製造出這種混合氣體,不敢想發生物理擴散現象是何種感受?
其實,這樣的事在坐車時是家常便飯,總會有那麼幾個人不顧大眾的感受,給你來個心理考驗,假如聞到這股異味氣體,多數人會皺著眉頭硬扛;有實在扛不住的就捏住鼻子,臉憋得通紅發紫,那種痛苦不亞於婦女生第一胎的那種恐慌與痛苦。但沒人站出來為人民說話,這時最好保持沉默,誰說話就代表這屁是誰放的,雖然不太符合邏輯,可在如此場合,還能怎樣?
我的目光送出車窗外,看窗外的山巒和天空,一條條蜿蜒曲折的公路快速向後飛去,黃昏臨近,夕陽染紅了屬於這個世界的一切;每個人的臉上都被塗上了一層花粉似的顏色,變得那麼虛幻。
我的心靜靜地超脫在人群之中,我認為我與他們不同,因為我在思考(其實每個人都在思考,很多人麵色凝重,雙眉緊鎖),我在想,二十年後的我會是什麼境況?那時都四十一歲了,還會照樣坐在這個車上?什麼都不變麼?或許唯一變得就是這些臉,那時我也不再年輕,我的模樣也將被歲月改變吧。
想的太投入了,電話的震動嚇了我一跳,是一條短信,或者說更接近一段小短文:
“你回家了嗎?什麼時候回縣城?我希望有時間了我們好好談談,謝謝你這兩天的陪伴和關心,我感覺從未有過的真實!
直到今天,我感覺和認識到,原來你這麼好,不會輕易去傷害人,可惜當初我沒好好把握和珍惜,如今一切都過去了,我很後悔;希望你還能夠想起我,現在我說什麼都是多餘的,但我還是想說一句話:‘我喜歡你!’希望你別笑話我,當著你的麵,我根本說不出來,隻有借著這樣的方式給你說,我知道這句話已經晚了,你已經有了你愛的人,她很漂亮,也許你們才是天生的一對,在這裏,我希望我們還能成為朋友,最好的朋友。
我心裏很難受,也很空虛;以後不知道該怎樣做?還是你說的對,我會聽你的話,好好學習,完成當前的學業,一時間控製不住,給你發個短信,話說的太多了,言盡意留,最後祝你幸福!…”
短信是劉雅發的,我沒回複,內心波濤洶湧,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一切,我壓根兒就不該聯係她,如今,唉,我在做惡?我分不清,我隻知道,我會辜負這份美好的感情,不論它真不真實;這一刻,它是有生命力的,沒有一種生命力是長盛不衰的,哪怕她存活一秒鍾,也是一種生命;也許,我足夠了,幸福不一定要長長久久,而要真真實實。
我想我和劉雅之間該到畫句號了,從認識到現在,我們之間溝通的最好季節已經錯過,就算以後會發生點什麼,都不會跟愛情有什麼牽扯,雖不能說愛情是善變的,可愛情最怕漠視,當兩個人曾經相互漠視過,或者其中一個漠視過對方存在,當對方的愛一直處於懸浮狀態很久很久時,愛早已變質。現在的我就是這種由於過分懸浮,導致了對劉雅現在的情感,好感肯定有,可不再濃烈,我能認識到當前的去路,這條路我必須堅定的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