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他冷硬如鐵的形象貫徹人心,他一直認為掉淚這種可笑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發生在他的身上。
可眼角那些濕潤,以及那滑落出的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淚珠,散開落到了墓碑前的空地上。
眼前視線像是被蒙了一層紗,他弓著背,頹廢的像是一個丟失了心愛之物的小孩,狼狽的靠著墓碑,嗚咽了起來。
紀彥靖怕慕傾月一人長眠於此會孤寂,便在第二日讓人趕工,在花海以北二十米的地方,修建了一處農家小院。
冬至到來時,紀彥靖到慕傾月的墳前,燒了不少的紙錢。活著的時候,他沒有讓她過上好日子,死了他自然是希望她在另一個世界不缺這些身外之物。
“傾月,快一年了,我為了你頹廢了一年的時間。明天我會重新振作起來,回紀氏接掌公司。紀家那麼大一家子人等著吃飯,我不能為了你荒廢了這一切。給我二十年的時間,等咱們孩子大了,能成為一個合格的紀氏財團的接班人,屆時,我就來陪你。”
嬰兒車裏,兩個小家夥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這一切。
“傾月,你等著我來找你,下輩子我用一生一世來彌補你,我愛你,以後也隻會愛你一個人,紀太太的位置除了你,再不會有別人!”
四年後
初春的天氣還有些許的涼意,破舊簡陋的一片民房裏頭,女人拖著笨重的行李箱,掏出鑰匙打開了鏽跡斑斑的大門。
收拾好了房間,慕傾月擦了擦臉上的細汗,四年的風霜,她嬌豔的小臉不複往昔的明媚,豐腴的身材瘦弱了許多,就連一頭保養的靚麗的黑發也比狠心的剪成了齊肩的短發。
當年,她詐死離開,逃開了紀彥靖,亦是丟下了那兩個出生不足半小時的孩子。
她不是個合格的母親,這四年因為自責,因為良心的譴責,她一直過得很不安,對不起那兩個孩子!
而那個造成這一切後果的罪魁禍首,那個可恨的男人,她從一開始的無法釋懷,到如今的淡然以對。四年的磨礪,她學會了不再去愛……
沒錯,從當初保大保小之間,他毫不猶豫選擇孩子那一刻起,她已經不愛他了……
而求著醫生,開具自己的死亡證明,聯合清秋欺騙紀彥靖她已經火化了,這一切都是她為了逃離開那個男人的手段。
她成功了,四年的自我放逐,她紮入山區裏當支教,為的不過就是良心上那一點心安。
如今,慕父即將出獄,她不能成為一個自私的母親之餘,亦變成一個不孝的女兒。
“傾月,當年我們瞞天過海,是怕紀彥靖能隻手遮天,怕他繼續傷害你,是被逼無奈。可如今,四年過去了,他守著你們的孩子,守著南山的那塊墓地,連媒體都將他渲染成了癡情種。你這次回來,真的不打算做回紀太太?”
慕傾月不了解這四年,可清秋可是一清二楚,紀彥靖這四年的表現有目共睹,他到底還是清楚了意識到了慕傾月的重要性,這四年的懲罰,也夠了!
“清秋,你這是怎麼了,這不像你,竟然替紀彥靖說話?我不愛他了……”
有些錯誤,哪怕用一輩子的時間去彌補,也是於事無補的。她愛他時,他棄之如履,如今她不敢愛,也不想愛了。
慕傾月的上半輩子為了紀彥靖而活,下半輩子,再不想與那個男人有任何的交集。
“傾月,真的是不愛了嗎?若是真當成是生命中的路人了,那你為什麼不敢去見他,為什麼不敢讓他知道你還活著?就算紀彥靖你不在乎了,那兩個孩子呢?他們是你用命換回來了,也不打算要了嗎?”
慕傾月的說法剛晉升為母親的清秋無法苟同。
孩子是無辜的,大人之間的是非糾葛,不該牽扯到孩子。
“傾月,人的一生中總有一些邁不過去的坎兒。紀彥靖就像是你心中的一根刺,你若真打算活回自己,那麼那根刺就必須拔出來。你如今回來了,定然是要坦然麵對的,孩子也好,男人也罷。”清秋將一份聘用合同放到了慕傾月的麵前,淡淡地開口:“我給你安排了一份工作,你先穩定下來,之前為了假戲真做,我們注銷了你的戶口,如今你新的身份,叫梁靜怡。”
周一
去新公司報道的時候,慕傾月特意的打扮了一下。
一頭枯黃的頭發被染成絢麗的紅色,妖豔中帶著女人天生的純淨,白皙的皮膚透著那靈動的五官,讓人事部審核的同事,一下子看迷了眼。
她還是有魅力的不是嘛?
進入的這家公司是國內有名的大型企業,慕傾月接到的第一項任務就是給會議室裏頭的各領導斟茶。
“聽說了沒,公司被收購了,在會議室簽合同呢,你們說,新上任的boss會不會裁員?”
“應該不會吧,不過你們瞧見我們新老板沒,那長相,閣娛樂圈都是男神級別人物……”女孩一臉迷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