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院士請講,老奴若是能出半分力氣,定當不負蔡院士所托!”
天生將手中提起的茶壺慢慢垂下,裏麵尚且溫熱的水流便緩緩淌進茶盞中,空給屋子留下不住的馨香。果真是好茶,這茶任是當時的司馬琉璃,也隻種成了區區七棵,一年的產量,少之又少。
這等茶水能長期在此放著,定然是被賞賜了不少呢。
“桂嬤嬤還當真是個聰明人,看來本官沒有看錯人。”
說話間,手中的茶壺已經輕輕放回了原處,將四溢茶香的茶盞端起,輕輕嗅了一下,繼續道:“不過,本官可不喜歡太過於聰明的人,這毒是天生親手所調,任是到了太醫署,請來醫術最高明的太醫,也診斷不出任何。桂嬤嬤你若是心存僥幸……”
故意停頓,桂嬤嬤立馬接話道:“老奴不敢,這放眼望去,太醫署醫術最高明的,莫過於蔡院士了。”
說話間,還不忘一拍馬屁。
“恭維的話不用多說,本官要你做的很簡單,在太後的飲食裏麵,加進這個。”說話間,手裏一顆通體銀白的珠子便在手中滾動了兩分。
桂嬤嬤望了一眼蔡天生手中的白珠,一副麵色淡淡的模樣:“蔡院士真是會取笑,老奴雖然得幸能在太後麵前伺候,但是飲食方麵,也還是接觸不到的。何況,太後每日都有專人用銀針和銀筷試毒,若是將此物摻和進去了,又怎麼能不被人發現呢?”
“本官合適跟你說過,這是毒藥了?”天生見著桂嬤嬤的態度,不但不怒,反而一笑,反問道。
桂嬤嬤不解,皺了皺眉:“那這是……”
“你不必知道。”天生起身將這顆東西放進了桂嬤嬤的手心裏麵,笑道:“你隻有三天的時間可以猶豫,三天之後,你會第一次毒發,頭部暈眩,足底開始潰爛。不知桂嬤嬤您平日裏是否注重養生,這足底是人體穴位最多,也是最敏感之處,不知嬤嬤可有耳聞。”
說完,便直起了身子,回身望了桂嬤嬤一眼:“起來教本官規矩罷。”
桂嬤嬤一直跪倒在地,何況先前重重甩了自己兩個耳光子,猛然起身一時頭暈目眩。好不容易穩住了身子,才跑到先前掉落三皈五戒的地方,將東西拾起,有些顫顫巍巍。
“開始吧。”天生又是一個莞爾。
門一聲開合,窗外的陽光傾瀉進來,打在天生頰上。如鴿羽一般的睫毛在精致小巧的麵頰上麵垂落出一片陰影來。
另一邊,靖王府。
蒼裏風派來的信使將手中的蠟丸遞進四王爺端木靖手中,默默退下。端木靖隻留了心腹在邊,將蠟丸慢慢融化,取出其中包裹得字條,默默讀了一通,隨手遞給了在身邊站著的沈風。
“燒了。”
沈風將胸中的火折子取出,輕輕吹了一吹便燃了起來,再將字條放在上麵,卻久久不見燃。
“宮裏麵也開始派人去尋安十娘的下落了,那個蔡天生在宮中一天,本王就不安一天。這回傳來的字條上更是寫多了蔡天生在將一切攪合的,此女決不可留。”說完手臂在桌上重重一錘,再強調了一遍:“不是不可長留於宮中,是絕不可留!”
眸中一絲狠戾陰霧閃過,殺心已起。
那邊沈風卻好像並未聽出其中意思,隻呆呆看著手中一直不肯燃的字條,喚了一聲背對著自己的男人:“王爺!”
端木靖轉身:“何事?”
本還起這怒意和殺心的目光,在觸及這久久不被火化的字條之時,還是頓了一頓:“這是何故?”
語畢皺眉。
沈風也不解,試了半晌,便將火折子熄滅。內中微微使了一點氣力,將字條揉成一團,這才用手撕得粉碎,埋在了盆栽裏麵。
“許是上麵沾惹的蠟多,不好燃燒罷。”沈風這般說著,心裏卻是留了一個心眼,將其中一角悄悄收到了衣袖之中。
端木靖一張鐵青的麵色上麵也未帶幾分情緒,他哪裏有心思去猜想這等小事,便也頓了頓嗓子,道:“一個端木政已經夠棘手的了,倘若再多一個心機城府深的蔡天生,怕是要不得安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