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之前,他的初衷的確是為了兒子,想給自己的兒子換一顆鮮活健康的心髒。
可是後來,他自己瘋狂地迷戀上了這種感覺,每次取完心髒,看著躺在手術台上的人即將麵臨死亡的各種豐富的表情和最後的掙紮,他就覺得莫名的興奮。
那些心髒,他都放在家裏,用福爾馬林泡著,貼上標簽,幾乎每天都要去欣賞一遍。
對了,還有視頻,幾乎沒個星期,他就會把所有的視頻都看一遍,有時候,看的太興奮了,他就會出去尋找下手的目標,而那些目標,幾乎都是女人,都是曾經他留下過特殊的紋身標記的。
之所以會選那些人,是因為他一直都有跟蹤她們的成長軌跡,比較容易下手。
其次,他在醫院婦產科主任的身份讓他有更多的機會去接觸那些孩子。
“閉嘴,把視頻關了,你這個殺人狂,變態。”
彭軼瀟不敢去看視頻裏麵,妹妹那張絕望的臉。
她等了那麼久,等著自己的哥哥像一個英雄一樣出現在她的麵前,把她救下來。
一直等到她的身體變涼,血都流幹了,她心目中的大英雄哥哥才出現。
她讓他幫她報仇,整整過去五年了,他才知道凶手是誰,即使知道了凶手是誰,他也不夠證據去起訴他,拿他沒有辦法,還要用江時染來威脅他。
他真的很沒用,第一次覺得自己完全是靠著家族的庇護,沒有了彭家這顆大樹,他什麼都不是。
“你知道嗎,你,妹妹是我遇到的所有人當中,最天真,最傻也是最可愛的一個。”男人還是拿著手機,慢慢地朝著彭軼瀟那邊走去,“她跟我說,她哥哥一定會來救她的,等她哥哥到了,我會不得好死。還有,她說她哥哥最疼她了,一定會及時趕去救她的。我勸她,說她哥哥隻是個膿包,沒有了彭家這顆大樹,什麼都不是,可她就是不信,一直都不肯咽氣,非要等到她哥哥趕過來。我跟她打賭,隻要你是約定的時間趕到了,我就把她的心髒還給她,她還有救。可是結果怎麼樣,你並沒有及時趕到那裏去。”
男人離彭軼瀟越來越近了,離江時染也越來越近。
“所以,是你害死了你的妹妹。”
“嗡”地一聲,彭軼瀟覺得自己的腦子好像炸了一樣。
是他,是他害死了妹妹,真的是他害死了她,還口口聲聲地說要幫她報仇,原來真正的凶手是他自己。
抱著江時染的手的力道不由自主地減弱了,另外一隻手抱著自己的頭,拚命地敲打自己的頭。
趁著彭軼瀟精神恍惚的空檔,一把把江時染從他的懷裏搶了過來,然後把彭軼瀟往懸崖下麵推去。
因為身子不穩,江時染從他的懷裏滑落,往懸崖相反的方向滾去,而彭軼瀟及時反應過來,在掉落懸崖的一瞬間,抓住了男人的腳踝,一起往下拖。
緊急之下,男人抓住了旁邊的樹枝,兩個人就這麼懸掛在懸崖之上。
彭軼瀟見江時染已經安全了,而殺人凶手也被他拖下來了,就算這麼死了他也無憾了。
至少,在這最後關頭,江時染是安全的,他沒有對不起涼千城和江時染。
“放手。”
男人不敢有大動作,他怕樹枝會斷,更怕自己會被彭軼瀟一起拖著掉下懸崖。
在W市,目前有能力幫他兒子做移植心髒手術的,隻有他一個,他是最清楚梁千夜的身體構造的人,他可以把手術風險減低百分之三十。
“哈哈哈,你是在跟我說笑話嗎?放手?你也要讓你嚐嚐失去最重要的人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