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第一次向林景衡提出朋友間的要求,其實他以前有很多題不會做,夏夏數學爛得要命就不說了,他沒人幫忙,基本都是亂七八糟寫了個答案就交上去。
幸運的是,可能老師也不喜歡他,所以從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沒有被請到辦公室去喝過茶。
林景衡打著傘,從顧即的角度看過去,他的側臉隱在軟關裏,顯得比平時要柔和很多,他先是抿了下嘴,顧即知道他要開口說話,激動的瞪著眼。
可他終究沒有等到林景衡的一個行字,這時候,一道驚天雷一般的聲音從巷角竄出來,“喲,回家呢?”
顧即猛的一嚇,是甘小雨。
顧即臉色立馬白了下來,看著甘小雨不說話,林景衡可能是沒有遇見過半路被人截住的事情,此時隻是頓了腳步,微微斂著那張稚氣的臉站在原地。
甘小雨身後還有班裏幾個男生,都是很熟悉的麵孔,此時像雄赳赳的公雞挺著胸膛,仿佛自己在幹什麼大事情。
甘小雨首當其衝,虎頭虎腦的,看起來真像《小叮當》裏麵的胖虎,他在顧即和林景衡身上轉了一圈,嗬嗬笑道,“景衡,你剛轉學來,不知道這個髒東西的事情,你別和他走太近。”
髒東西,是這個十歲的孩子能對顧即最惡毒的語言攻擊,可顧即聽了那麼多次,心還是狠狠的被人捏了一下。
林景衡皺了下眉頭,把傘給收了,夕陽重新落下來,不一會就熱了,可顧即覺得林景衡轉過來看他的目光比日花還要熱,滾燙滾燙的,讓他無地自容。
顧即被欺負慣了,可任何人都有自尊心,特別是在自己新交的小夥伴麵前,更是不願意示弱,所以反抗過知道無果的顧即今天竟然又嚐試著反抗。
他就像隻渾身是刺的小刺蝟,要把甘小雨紮出個洞,“我不是髒東西,你亂說,亂說。”
甘小雨似是不相信他的反擊,瞪大眼睛看他,“你就是髒東西,你就是。”
小孩子總是通過一再強調來堅定自己的立場,因為除此之外,他們不知道怎樣才能更深的攻擊對方。
林景衡似厭惡了這樣幼稚而單調的對白,淡淡掃了顧即和甘小雨一眼,說,“我要回家了。”
言下之意就是不要攔著我回家的路,顧即當場像被這句話狠狠扇了一個巴掌,他不明白,朋友不是應該站在他這邊嗎,為什麼林景衡會對此不管不顧。
沒等他想明白,林景衡已經退了兩步,重新打開傘,現在傘裏隻有他一個人了,他拍了拍校服上的灰,然後像再也不想看他們一眼,邁開他那兩條小樹苗一樣的腿,繞過顧即,繞過甘小雨那堆人,揚長而去。
顧即又是看著他的背影,挺著那麼直,可他從來沒有這麼討厭看見林景衡的背影,這讓他覺得自己是被拋棄的那一個。
他幾乎是不可抑製的眼眶一紅,心裏罵著林景衡這個小王八蛋不仗義,他不要這樣的人當朋友了。
甘小雨見林景衡一走,更加肆無忌憚起來,哈哈大笑,“前兩天我聽林景衡和你一起走我還不信,沒想到是真的,但是人家現在鳥都不鳥你,你真以為人家想和你玩,髒東西。”
顧即從未有過的勇氣大爆發,雙手緊緊捏著拳,雙目通紅,“你再說一次。”
“我就說,髒東西,”甘小雨甚至號召著身後的同班同學,“來來來,大家一起說,他就個髒東西。”
“沒媽就算了,爹還是個酒鬼,活該沒有人想和你玩。”甘小雨醜惡的嘴臉驟然因為這句話在顧即眼前放大。
顧即再也控製不住自己,明明知道是以卵擊石,大吼一聲給自己壯膽就衝上去狠狠撞了甘小雨一下,甘小雨沒有絲毫防備,被猛的撞到了地上。
“我不是髒東西,你才是髒東西。”顧即大吼著,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你才是,你才是。”
“小兔崽子,”甘小雨快速從地上爬起來,怒不可遏,“打他。”
於是幾個人一起衝上來,小孩子的拳腳說重不重,說輕不輕,但落在同齡人身上還是有很大的威力。
顧即爆發的勇氣過後,也沒有力氣和別人對打,就被圍在中間,甘小雨狠毒的話如雷貫耳,“我爸昨晚見到你爸找了雞,你爸是個髒東西,你也是。”
顧即又疼又暈,身體也疼,心也疼,他不知道該埋怨誰,隻是大哭,也不哭出聲。
他甚至討厭起林景衡來,為什麼不和他並肩作戰,要留他一個人在這裏。
這不是朋友,朋友不是這樣的,顧即不要林景衡這個朋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估計你們會很想打死林小朋友e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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