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提豐折磨地苦不堪言的宙斯微微抬起他湛藍色的眸子, 但見赫拉赤色的秀發隨著清風浮動著, 這讓他整個人看起來英姿勃勃, 不過宙斯那隨時帶著審視的藍眼睛立時閃過一絲不悅,隻因赫拉手上竟沒有帶一件看似是武器的東西,難道他準備赤手空拳地和麵前這位怪物大戰一場嗎?
想到這裏,宙斯臉色沉了不少, 不禁恨起叫他來救這所謂的關鍵的三姐妹來, 這下倒好,怕還是少不了自己親身上戰要跟提豐決鬥了。
看到毫無動作的宙斯, 赫拉嘴角劃過一絲不喜,這倒黴催的弟弟難道沒有聽見他剛才的命令嗎?又見宙斯眼裏閃過無數的眸光,赫拉便知道這金發神王怕是想到別處了,額角一陣犯疼, 不過想著大敵當前, 也懶得跟這看似精明的蠢貨計較了,更何況宙斯的“絕招”於他而言, 於奧林匹斯而言, 可是打敗提豐必不可少的一個好東西。
如此權衡之後,赫拉耐著自己早已不快的脾氣冷冷說道:“宙斯,我命令你使出雷火最後的秘密。”
宙斯聽到赫拉“命令”兩個字,金色的卷毛早已炸開了花。一個不過勉強礙於麵子才當哥哥‘親密’的婚姻之神,竟敢對他這位半點神威不可冒犯的眾神之王說出這幾乎已是禁忌的詞眼來,還不等宙斯如何咬牙切齒地反擊回去。
一旁的提豐舞動著他頭上赤紅色的毒蛇來,隻聽到那些令人憎惡畏懼的毒蛇發出“嘶嘶”響聲, 似在嘲弄著赫拉方才的話語,“赫拉,若這就是你在外麵尋了幾天才找出的辦法,我勸你還是省省吧。”說著,提豐此刻怪物般的臉龐露出一個猙獰又帶著嘲弄的笑容來,這在昏暗的山洞看起來,提豐那滿是創傷的麵容可是比平日裏還要驚悚好幾倍,這不禁讓赫拉有些懷念之前美男子形態的提豐了,再怎麼說視覺上的歡愉於赫拉而言還是相當重要,畢竟被奧林匹斯各色男神女神養刁了眼光,如今猛地一看,赫拉生理上還是有些不適應。
而提豐絲毫未曾注意赫拉的不自然,依舊自顧自地說著,“若宙斯那最後的秘密能夠戰勝我,我相信他早就使了出來,怎麼還會給你表演的機會呢?”
赫拉聽罷,嘴角揚起一個輕蔑的幅度,原已是神族中少有的俊容,如今逆著那燦然的陽光,細長的眼睫微微在臉上灑下幾絲陰影,讓赫拉的輪廓看起來比往日還要深刻、精致,更別提那堪比美神腰帶異樣魅力的淺笑,這場景的每一絲細節都映在提豐那深邃的眼眸裏,不禁讓他再次想起他曾向這位高傲又迷人的男神求愛之事,即使結果並不如意。
可惜還在這龐然的怪物難得感傷的時候,提豐隻聽到他身邊的一條毒蛇發出“嘶”的響聲,還未反應過來,一道掠影就從他身旁閃過,便見赫拉早已將自己身後的宙斯給帶回天空之中,不過奇怪的是,赫拉並不打算帶著宙斯逃出這裏,反是對著提豐冷笑一下,“提豐,現在可不是感傷的時候,不認認真真地把我當作你的敵人,你可是會敗地一塌塗地。”
或許是出於提豐對自己曾經還算不錯的照料,赫拉說出他自認為無比‘善意’的提醒,可誰知還沒等提豐如何張牙舞爪回擊,就見宙斯不屑地望了眼赫拉,“就你能打敗提豐?”說著,宙斯素來粲然的眸子亦如這黑漆漆的山洞一般黯淡不少,“一個什麼也沒準備的家夥竟在教訓自己的敵人不認真?相信無論哪位奧林匹斯的神明聽見都會感到滑稽可笑!”宙斯此心中刻憤恨,氣惱,還有尊嚴被冒犯的挫敗感正如蜘蛛網一般糾結交纏著,他半刻想不起是誰帶他暫時脫離了提豐的掌控,有的隻剩下對眼前這位不知從何時開始有著連自己這位高高在上的神王都無法控製的那靜悄悄的改變的赤發兄長。
甚至,宙斯隱約感到他最強大的敵人或許並不是那隻會虛張聲勢,實則被人擺布的怪物提豐,而是麵前這位寡淡卻又不像哈迪斯一般與任何人都保持距離並同為克洛諾斯之子的赫拉!
不過出於神王的尊嚴,他決不許自己在這赤發的男神麵前露出半點怯懦,猶豫,依舊擺出一副上位者的嘴臉給予這位才把他從提豐手中救出的親生兄長。
赫拉才不會去和宙斯玩弄這種毫無意義的權力遊戲,他沒有興趣。
從頭至尾,都不過是他這位金發弟弟在唱獨角戲,除了讓赫拉感歎一句這宙斯真是個戲精神王外,於赫拉沒半點意義,而赫拉也不過出於奧林匹斯的一份子才去想著打敗這位其實他並不怎麼討厭卻在別的神眼裏俱是可怕的怪物的提豐,但出於不少小神也是由自己看管,所以赫拉肩上也不得不扛起了一份所謂的‘守護奧林匹斯’的重擔來。
但赫拉清楚地明白,他想打敗提豐的原因可不僅僅是這點,自他與久違的原神格重逢後,他能感到那神格的蠢蠢欲動,以及對勝利的渴望,而赫拉自己,也是這樣期盼著,畢竟他從未有過對於力量的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