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目送波塞冬一家回到海界後, 赫拉才正式鬆了口氣, 心道總算麻煩事告了一段落。
赫拉就對著天空利落地打了個響指, 就聽天空傳來呼嘯的馬蹄聲,再一會兒,馬足落在幹燥的土地上,又見馬車上一人沒有, 隻聽中間的那匹小白馬正對自己嘶叫幾句, 便知道伊裏斯在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忙著幫自己安撫信徒,才沒時間親自駕馭馬車迎接自己, 不過赫拉也不介意,橫豎他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的巨嬰。
但看到宙斯遲遲不招他的戰馬,赫拉便好奇道:“偉大的神王,您怎麼還不召來您那威風凜凜的馬車呢?”
宙斯麵上分明有幾絲窘迫, 但是嘴上卻半句不肯透露, 倒是赫菲斯托斯說道:“赫爾墨斯最近忙著幫神王陛下處理堆積的雜事,倒是來不及立時送神王陛下回去。”雖說宙斯自己也會駕車, 但當神王這麼久, 作威作福也作慣了,才不肯自己親手駕車。
赫拉聽罷,意味深長地“喔”了一聲,又見赫菲斯托斯也在原地,驀地想起這孩子還沒有馬車,看來怎麼也要蹭宙斯的馬車回去,但赫拉卻停下他本要揮下馬鞭的舉動, 對赫菲斯托斯伸出一隻白潔的手道:“赫菲斯托斯,你上來吧,我帶你回去。”
話音一落下,赫菲斯托斯的小臉就如火燒一般紅彤彤的,他支支吾吾地說道:“我,我,會不會玷汙您這高貴的馬車?”但他的右腳已有挪動的跡象,赫拉一笑,“你是我的孩子,說什麼玷汙這種話。”這一笑,恰如春風,輕輕緩下赫菲斯托斯心中的不安。
赫菲斯托斯也就鼓足勇氣,順著赫拉的右手上了馬車,說來他還是第一次坐馬車,之前和德墨忒爾也好還是忒提斯也好,都是一步一步地走上奧林匹斯來的,如今自己竟然能坐在平日裏那些高貴神明駕駛的華麗馬車上,這是他怎麼也不敢想的。
神王的馬車?他是怎麼也不敢蹭的,他本就打算跟以前一樣慢慢走回奧林匹斯呢!
“你們是不是忘記了什麼!”宙斯俊秀的容顏再一度被氣惱等負麵情緒給毀了幾分,而赫拉見宙斯一人待在原處,反倒笑地更歡快,“我已帶上了赫菲斯托斯,還有什麼值得我帶回奧林匹斯的家夥?”再說他又不是宙斯的禦用馬夫,他可沒義務幫這位純粹犯懶的家夥回到奧林匹斯。
當然赫拉永遠低估宙斯的厚臉皮,宙斯完全不顧馬車上因有了兩個神明而顯地狹窄,大咧咧地就上了赫拉的馬車,一副“赫拉你沒轍”的模樣,說起來,可一點也沒有作為神王的風度,反倒是赫拉說了句,“您既然不嫌棄狹窄,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不過,接下來就請宙斯好好感受一下赫拉的車技!
赫拉展現了他在現代三流駕校畢業的精湛車技,速度完全憑感覺,方向靠心情。於是沒一會兒,宙斯就很成功地麵色發白,強行扶著馬車的邊緣,來保持他的穩定性,以避免被赫拉給甩出去。
不過赫菲斯托斯也被赫拉這駕車技術,給嚇地小臉發白,但是他強行忍住不適,一副赫拉駕車駕地很棒的模樣,但這很成功地讓赫拉停下了那比風還要快的速度,赫拉一手攏著韁繩,一手摸了摸赫菲斯托斯那堅硬如鐵的毛發說道:“赫菲斯托斯,如果難受,你就早點說出來!”說著,赫拉臉上的笑意愈發深了起來,而宙斯感到這壓根就是針對自己!
但因為剛才極速下的嘔吐感尚在,宙斯咬牙切齒卻半句話說不出來,說來也奇怪,作為神,本是不怕任何疾病,但人類的一些基本不適應的病狀也會出在神的身上。
可是赫菲斯托斯因為赫拉這突如其來的關懷,身上的不適煞是不見了,麵上很是不在意地說道:“我沒有事的!”說完,他就像一隻小鬆鼠一般慢慢靠近了赫拉,因為他還是很想再一次被赫拉那樣溫柔地撫摸。
而赫拉看見赫菲斯托斯這樣,心下也軟了幾分,說起來,到現在,他才真正關心了一下這可憐的小家夥,明明這才是他的孩子,雖然是在完全不想要的情況下出現的。
又見小家夥在碰到赫拉的衣襟,便甚是羞澀地退後了,仿佛靠近赫拉一點點,對於他都是莫大的榮幸,至於宙斯看到赫菲斯托斯這樣,一時百感交集,說來他明明是照顧赫菲斯托斯最久的,怎麼沒看赫菲斯托斯這麼期待地接近過他!當然他也知道自己大部分時間對赫菲斯托斯擺出一副不可觸犯的神王姿態,但赫拉明明也冷冰冰地像座雕像!
就見宙斯正用一種疑似“羨慕嫉妒恨”的眼光盯著自己,赫拉就覺得嗬嗬,看來這位金發神王無論什麼時候都想跟自己爭個高低,但他可沒心情跟玩這毫無意義的小孩子鬥氣般的把戲,隻是看著那樣羞澀膽怯的赫菲斯托斯,赫拉無奈地搖搖頭,就對著赫菲斯托斯溫和地說道:“赫菲斯托斯,你是我的孩子,我的宮殿隨時歡迎你的到來,你也不必裝作個成年神一般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