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在路上,走過那潭深湖。
身後波平如鏡的深湖隨著他們的離開,湖麵漸漸泛起微瀾,那幅原本被明鏡扔在湖底的畫卷突然上下動了一動,隨後兩邊卷軸向中間開始卷起,迅速旋轉,飛出水底,飛向水岸叢林之中。
一隻柔美的手穩穩接住了這副卷軸,就好像這幅畫卷是被她召喚而來。
“明鏡,你竭盡全力奪走我手中的畫卷,救出她。我就奈何不了嗎?”
“就算淋濕了我一幅畫卷那又如何,我還有千幅萬幅等著你呢。”
夜色籠墨,拉長了三人的影子。
終於到了江浩然的小別院,雖然有些陳舊,家具卻是一應俱全。
“我出去買點藥,他就交給你了。”江浩然身上的濕衣已用真氣烘幹,他拍了拍塵土,對陳瑜說,“這裏有些僻靜,想是不太會有人過來,應該還算安全。”
此時明鏡已被斜斜地安放在了床上,陳瑜站在床邊點點頭。
等江浩然走後,她便去打了一盆水,將明鏡那副平日裏鼻孔看人的俊臉擦洗了幹淨,這才發現他那身白衣早已濕了個透頂,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也是由內而外濕噠噠。
就算是個健康之人這般穿衣也必定會生病吧。
於是她便將江浩然別院內的房子各處尋了個遍,終於發現了一個放衣物的匣子,不過隻有男裝而已。
她也不作她想,隻想著救人要緊,趕緊蹦回房去,將他身上的外衣扒拉個幹淨,換上一套幹淨的外衣。
襲衣什麼的就、就、就暫且不換了吧……
似乎是被她粗魯的動作弄醒,明鏡蹙了蹙眉。
“輕點。”
他的聲音非常虛弱,耳背的陳瑜正專心致誌地脫著他的褲子,還沉浸在襲衣該脫呢還是不該脫。
突然一隻手緊緊抓住了她的手臂,嚇了她一跳,用力一甩,險些將明鏡給甩出床。
“你醒了!”她看到他清醒過來繃緊的內心鬆了一鬆高興地驚呼,隨後又尷尬地道,“我、我、我隻是幫你換一下外衣,都、都濕了,不換的話你會著涼的。”
隨後她又解釋一句:“我絕對不是想要吃你豆腐!”
明鏡的臉色由蒼白變得鐵青烏紫,她心想:這下完了,恐怕是要昏上幾年了吧。
她惶恐地瞄著明鏡深潭一般的眼眸,卻不想手臂傳來一陣疼痛,原來是明鏡使了使勁將她一把拽過來。
這力道不錯,看來離死還很遙遠。
他的眼眸越來越沉,深似大海,卻有兩縷亮光閃耀出現。
“你還不懂嗎?”
“那天在小涼山我舍身救你中了那隻烏鴉精的暗招,煉屍房院中病情發作昏倒在地你居然狠心離開,連一條棉被都不給我蓋好……”
……
那隻居然是烏鴉精?
“對啊,那麼冷的天,僵屍也要被凍醒……”
明鏡強忍內心的澎湃及對牛彈琴的絕望,不搭理繼續說。
“你被畫妖迷惑遁入畫中,我與她幾番搏鬥奮不顧身地奪過畫卷,抱著它跳入水中,不顧身上還未痊愈的舊傷隻是為了救你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