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們很聽話地都散了開去。
茂策老頭來不及反應，等他意識過來的時候才發覺居然隻剩三人了。嘖嘖，果然人老了反應都比別人慢半拍。
陳瑜揭下頭上戴著的黑紗，一雙盈盈美目看著明鏡，直勾勾地連眨都不眨一下，而明鏡亦是如此。
茂策老頭想開口，卻發現自己插不了嘴啊！算了，年輕人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吧。於是他就默默地扔下掃帚躲到一棵大樹後偷窺兩人，邊躲邊低聲念著： “我就是怕他們打起來，到時候可以勸架。”
正值初冬，小涼山的風特別的冷。兩人看著對方站了許久，冰霜臉的臉色皆很不好看。
“你鬧了這麼久，無非就是想讓我出來見你，何必呢。”明鏡的一雙眸猶如冬天裏的一道寒風，刮在你的臉上讓你生疼，且冰冷中透著疲憊。看著這樣的他，陳瑜有些心疼，滿眼的情緒掩蓋不了便從眼框裏溢了出來。“我是來幫你的。你奪了那魂魄，是想複活她，而我對你大有用處。”
明鏡想都沒想直接拒絕她：“不需要，你走吧。”
陳瑜沒有想到此人連挽留都沒有，頓時覺得自己的心有些脹痛。“我想看看那個人。”想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對你們如此重要。
“隻是一縷遊魂，不見也罷。”明鏡皺眉，態度極其冷淡。
她覺得自己的心又脹痛了一分。明明是想來幫他的，居然這麼不自量力，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
“既然她對你這麼重要，為什麼不肯？當初也是你謀劃布局讓我成為屍王，為的不就是有朝一日可以犧牲我成全你嗎？”說到這，她似乎想到了什麼臉上露出些許開懷，“難道你……舍不得……”難道你舍不得我死？
“自然不是！往日的種種不過都是利用你，何必自欺欺人來我這來羞辱自己！我有正事要辦，你也好自為之。”明鏡冷峻的臉上絲毫看不到憐惜。
她愣在了原地，看著他遠離的背影卻不敢上前追去。她在那邊丟了太多的自尊，丟了太多太多。於是伸出舌頭舔了舔幹涸的嘴唇，她強壓內心的欲望，是了，好久沒有嗜血，身體開始逐漸變得虛弱。
茂策老頭看著這一切在一旁唉聲歎氣：“明鏡這娃，好絕情啊嚶嚶嚶……”
“大爺，又不是你被甩，傷心什麼啊？”突然他的頭頂響起了一個低沉的聲音，嚇了他一跳。往上一看，原來是他躲藏的樹妖開口了。
咦，竟沒料到不止他一人八卦。
“我可沒有偷看，人家明明是正大光明地看嘛。”
這個時候茂策老頭覺得後腦勺一涼，轉過頭一瞧，原來是陳瑜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他身後一臉幽怨的看著他。
“啊，女娃，我正在給這棵樹驅驅蟲，除除灰呢。”說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半響也不見陳瑜離開，他才轉過一張嬉皮笑臉，發現她的臉色很是難看，沒有一點血絲，眼神空洞而無力。“女娃，你生病了？”
“茂大師，你說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讓我死去？”
還未等茂策反應過來，陳瑜像是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兩眼一翻，往後倒去。
茂芳泗水。
陳瑜才剛覺得自己有些意識，想要睜眼便聽到耳邊響起茂策的聲音，隻得默默地閉上眼睛。
“你說你倒在我麵前我能見死不救嗎？你要是死了明鏡那家夥還不得傷心死啊。”
明鏡？明鏡怎麼會傷心呢？
“當初吟荷說走就走，說是留在世上最後的意念也就是見我最後一麵，見什麼見啊，還不如不見。她倒好，走了，那我怎麼辦？還說我是什麼紫音的轉世，紫音是誰我哪知道？就算是我的前世，我還是不記得啊……”聽著茂策老頭囉嗦的話語陳瑜差點想詐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