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開芍遁著響聲望過去,才發現這哪裏是什麼大宅子,這分明是她最為熟悉不過的蓮苑!
梅開芍渾渾噩噩的走進去,身體像是不聽自己指揮一般。
她的身子似乎很小,否則為什麼她的頭才剛剛能夠到梅樹的樹幹。
而且她手裏……
這是什麼小女生愛玩的布娃娃
梅開芍低頭,又看看了自己的手,這麼小的手掌絕對不會是一個成人所擁有的。
嗬……
她真的是太大驚小怪,這本來就是一個夢,她變小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隻要接受了這種設定,也就理所當然了。
梅開芍踱步向前走著,耳畔間像是有誰在吵鬧。
她身子小,到了書房,蜷縮在了書桌地下。
等著過一會兒,娘親進來了,和她玩捉迷藏。
玩捉迷藏
想到這兒,梅開芍不由好笑的搖了搖頭,她身子變小了,怎麼連思想也變得這麼幼稚了。
還玩起了捉迷藏!
不對,等等。
這不是她的視角來看世界,而是真正的梅開芍……
嘭!
書房的門開了。
梅蓮神色匆匆的從外麵走進來。
這還是梅開芍第一次見母親這麼慌張,睜大了眼睛,好奇的看著她。
梅蓮轉身,像是把什麼東西裝進了木盒裏。
梅開芍認得那個盒子,就是她前幾天從書房裏找出來的。
梅蓮把東西藏好之後,左右的看了看,腳下卻有些不穩。
再看她的嘴,蒼白中透著一絲黑紫色,這分明是中毒的跡象!
梅開芍想要站起來,扶住梅蓮。
卻發現這具小小的軀殼根本不聽她的使喚。
那時候的梅開芍還在為娘親沒有發現她而沾沾自喜,想著下次燁哥哥來了,她在這麼藏一次。
然而她天真的想法很快就被接下來的事情打破了。
梅乾豐從門外走了進來,神色冰冷寒蟄,沒有絲毫溫度的嗓音在寂靜的書房裏響起來:“你把東西交給我,我就饒你一條命,不僅如此,我還可以待你如斯。”
梅蓮單手撐著檀木書桌,聲音有些顫抖,像是在忍受極大的痛苦:“我不知道它在哪。”
“事到如此,你還想敷衍我”梅乾豐居高臨下,冰刃般的聲音,自梅開芍頭頂傳來。
小小的梅開芍以為娘親又在和父親吵架,身子抖了抖,還在猶豫要不要出來。
就聽嘭的一聲!
梅乾豐將梅蓮一腳踹出去數米,梅蓮的頭重重的磕在了書架上,額頭淌血。
“你說還是不說!”梅乾豐伸出腳來,狠狠的踩在她的手背上。
梅蓮卻死死的咬著薄唇,不吭一聲。
“說話!”梅乾豐根本不放過對梅蓮的折磨,她狠戾低吼,猛的拽住梅蓮的手腕,力道之狠,哪有半分在人前的斯文。
啪!
梅蓮用盡了所有的力量,朝著梅乾豐狠狠的扇了一巴掌過去。
梅乾豐瞬間一滯,嗜血的眸子如憤怒的野獸般狠狠瞪向梅蓮:“你以為你還是那個戰場上的神將,梅蓮,老頭子死了,我勸你還是乖乖的把東西交出來,別再妄想像之前那樣使喚我!嗬,你那是什麼眼光,看不起我”
梅乾豐死死的捏住梅蓮的下巴:“你知道嗎,我最厭惡的就是你這麼清高的眼光,在你的麵前,我就像是個廢物,哪怕是別人說起我來,也不會叫我的名字,反而隻會說那是梅蓮的夫君。仿佛我現在所有的東西,都是你們梅家給的。我恨極了你,更恨冠上這個梅姓!”
梅蓮被他掐的臉色發白,卻艱難的說著話:“當初冠上梅姓是你自己要求的。”
“住口,你以為我願意姓梅,還不都是因為那個老不死的!”這是梅乾豐心裏的刺,每每提起,都令他顏麵盡失,此刻尤為濃:“就因為這個姓氏,京城大大小小的官員,沒有哪一個不知道我是靠著梅家才得以飛黃騰達!”
梅乾豐手中的力道越來越重,眼中似燃起熊熊烈火,欲將梅蓮活活焚燒。
“所以……大恩成仇!你從始至終都沒有放平過心態,你一直都恨著父親和我!”梅蓮低低的笑開了,暗啞的喉嚨裏發出淡淡的嘲諷:“梅乾豐你真是我見過最孬種的男人,你根本不配姓我梅家的姓……”
嘭!
梅乾豐又是狠狠的一腳,他這一腳比起上一次來重了五分的力道。
梅蓮身上本來就帶著從戰場上下來的傷,又加上臉上散發的明顯的毒氣。
整個人都不敵他,狠狠的摔在了書桌旁。
小小的梅開芍就藏在那裏,大大的眼睛睜的很圓很潤,她想出來,卻發現手腳僵直的很,連動都動不了一下。
而梅蓮也看到了她,如墨般的瞳孔緊緊一縮,然後回眸看向梅乾豐。
接著,她像是拚死一搏般,伸出手來,狠狠一拽那書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