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寒冰無疑是高大的,即使坐著,也總能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更何況像他現在這樣站起來,便越發的顯得他筆挺,均稱,肩寬腿長……
不知道為什麼,梅開芍總覺得他身上帶著一股強烈的冰冷。
忽的想起剛剛進門之前那太監說的話:殿下在裏邊,像是心情不太好的樣子……
梅開芍抬眸,對上他眼睛的一刹那,梅開芍心頭微微一顫,那是一雙非常修長的眸,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燈光的暈染,那瞳仁明明漆黑如墨,卻又讓人覺得他的眼神疏淡無比。
他就那麼緩緩的走過來,一隻手漫不經心的插在裘衣口袋裏,穿的極少,以至於唇色有些發白。
他走的很慢,步子的弧度卻很穩,沒有想以前那樣在和她說話。
冰冷,高貴,完美。
十分符合傳說中三殿下不理世事的形象。
他走過來,連頭都沒有偏一下直直的從她身邊掠了過去……
梅開芍微微愣了一下,稍微有一點不自在。
此時門外伺候的太監已經已經探頭探腦的進來看了很多次,如今終於見慕容寒冰走了出來,連忙站起身站起身來,上前為他披上擋雪的披風,慕容寒冰一身象牙白的長袍,外披漆黑狐皮製成的大裘,冰雕一般的臉上透著一股讓人無法忽視的冰寒……
梅開芍呆了呆。
直到身邊的人輕輕的喚了聲:“王妃,殿下已經出去了,我們是不是也該跟過去。”
她才回過神來,慵懶的伸了個懶腰,渾然不在意的笑道:“走。”
一般情況下,從廣寒宮過去正殿那邊都會準備軟轎,可今日慕容寒冰明顯的不想坐轎子。
梅開芍也沒有多說什麼,神情淡然的跟在他的身後。
如水一般的月光傾斜而下,灑在兩個人的身上,在雪地上映出了兩道狹長的影子,一前一後的交錯移動,像是沒有半點的交集。
慕容寒冰走起路來並不趕,但是他長腿長腳一走起來,速度卻不慢,而且他的步子邁的很大,饒是梅開芍這樣的女子,跟在他後麵都趕不上他的步伐。
眼前著那人離自己越來越遠,梅開芍幹脆足下輕點,用起了武氣,剛剛輕鬆了一會兒,卻沒料到慕容寒冰會忽然回過頭來,梅開芍沒有設防,一個不小心就撞進了某人結實的胸膛上……
唔,真硬
梅開芍疼的鼻子皺了皺,某殿下還這是如同他看上去那般,冷硬的像塊石頭,怎麼能夠這麼硬呢。
她的鼻子……
梅開芍抬頭,看著頭頂傳來的銳利目光,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奇了怪了。
明明被撞鼻子的人是她,怎麼感覺心虛的還是她……
梅開芍低著頭,想要避開那壓迫感十足的眼神,卻也錯過慕容寒冰眼中一閃而過的笑意。
他今天的心情確實很不好。
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
胸口處像是充斥著一些從來都沒有過的情緒。
止不住的煩躁。
可優雅如三殿的慕容寒冰,絕對不允許自己做出什麼魯莽的事來。
雖然他想把那些酒杯全部都用武氣震碎。
但是他從小到大的教養告訴他,不能那麼做。
原本的想做一些事來轉移注意力,沒想到卻受了傷。
現在手臂上大概還在流血,不過,他不能讓任何人看出異樣來,所以才會書房裏呆了整整幾個時辰。
心中的煩躁並沒有因此而減少半分,反而越來越濃。
不過,這個女人到底是來搞笑的麼
走路都不好好走,是故意往他身上撞
那鼻子頭紅紅彤彤的,怎麼看怎麼像是兔子。
還是一隻被欺負了的兔子。
梅開芍半響都不見慕容寒冰有什麼動靜,隻覺得頭頂的目光越來越深邃,深邃的她頭皮都有些發麻了,不由的抬起來,嘴角微彎:“殿下,你在看什麼”
慕容寒冰也不閃躲,一臉清冷的伸出手來,修長如玉的手指指了指她,隻語氣淡淡的扔出來兩個字:“兔子。”
梅開芍:
你才是兔子,你全家都是兔子。
不,不對,你是兔爺!
在自己宮殿裏養那麼多漂亮的美少年,肯定是兔爺!
就算你娶了妃也掩蓋不住你兔爺的本質!混蛋!
梅開芍暗自腹誹著某殿下,嘴角的笑僵在了嘴邊。
如果說以前她遲鈍,不明白。
現在她也差不多清楚了,她這個人兒在慕容寒冰那不過是個玩意兒,拿在手裏細細把玩著的玩意兒。
“梅兔子,走快點。”
瞧!連稱呼都給她改了!
梅開芍看著不遠處的那道挺拔的背影,咬碎了一白銀牙:“慕容寒冰,有沒有人說過你真的很……”
“很什麼”慕容寒冰回過眸來,一副你如果不喜歡我給你取的稱呼,我就把你當成真正的兔子烤來吃的表情。
梅開芍頓時覺得,這男人要是放在21世紀肯定是個純資本主義的公司集團的,簡直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典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