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婢帶著梅開芍和逍遙楓兩個人來到二樓地字號的雅間,奉上香茗之後,便按照二人的吩咐退了下去。
“怎麼樣看出來什麼沒有”逍遙楓端起放在麵前的香茗喝了一口,濃淡適宜的茶水在舌間婉轉留香,不禁讚了一聲:“這茶不錯,果然這五千兩銀子沒有白花。”
“就這麼個破地方也要五千兩!”梅開芍撇嘴,端起茶杯灌了一大口,直接咽下去,也沒嚐出什麼味道來,一臉不解又不屑道:“真不知道你們男人都是怎麼想的,就在這麼個地方聽聽曲子喝喝茶,就大把的銀子扔出去了,有錢燒的啊!”
“別急,還沒到精彩的時候呢!再過半個時辰,就有妙香樓的頭牌天香姑娘出來獻藝,據說這天香姑娘善舞,一闋飛天堪比天女下凡啊!”逍遙楓想是見過天香之舞,說起來仍舊是一臉神往之色。
“咳咳……”梅開芍正在喝茶,聽到逍遙楓用如此一副花癡的神色說起那個什麼天香姑娘,忍不住想笑,卻不小心被一口茶水嗆到嗓子眼裏,頓時就咳了起來。
“怎麼喝水也這麼不小心!”逍遙楓說著就起身走到了梅開芍身邊,一隻手輕輕幫她拍著後背,一邊很是關切的問道:“好點兒了沒有”
“好了好了,你快去坐著吧!”梅開芍已經順過氣來,有些不習慣被逍遙楓如此關照,身子不覺往旁邊側了一側。
逍遙楓便又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眼睛卻不離梅開芍身上,眼底壓抑著某種熾烈的光芒。
梅開芍這時卻低著頭,又往自己的杯子裏添了些茶水,慢慢喝了一口,自然而然繼續剛才沒說完的話題:“你說那天香姑娘是妙香樓的頭牌”
“嗯,不錯。說起來這天香姑娘也的確是個有本事的,妙香樓中善歌舞的女子原也不少,但卻沒有哪一個能夠搶得了她的風頭,這麼些年妙香樓的頭牌倒是一直沒換過人,始終都是她。”逍遙楓俯身靠著雅閣的雕花木欄,看著梅開芍,將自己所知道的一一道來。
“是這樣……”梅開芍低聲自語,抬眼,一雙墨黑的眸子清透明亮,淡淡掃過樓下大廳中的客人,目光漸漸深凝。
逍遙楓見梅開芍望著樓下,不由也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
從他們這個位置,可以俯瞰一樓整個大廳,此刻大廳裏已經坐了四五十人,各自桌的人在那裏推杯換盞,觥籌交錯,和著樓中悠揚悅耳的絲竹之聲,說不出的風流雅致。
逍遙楓目光朝著樓下掃了一圈,卻沒看出來什麼,轉過臉問梅開芍:“白兄,你看到什麼了”
梅開芍聞言收回視線,淡淡一笑,道:“跟你一樣,什麼都沒看出來!”
“呃,那我們要怎麼樣才能抓到凶手難道就在這裏幹等著”逍遙楓濃眉緊鎖,神色間微微有些擔憂。
“怎麼能是幹等,待會兒不是還要看天香姑娘跳舞麼”梅開芍漫不經心的玩著手裏的青瓷杯,唇角掛著一抹笑容,神情淡然的說道。
“白兄,我們不是來查案的麼,真的什麼都不用做”逍遙楓見梅開芍一副淡然篤定的樣子,不禁有些遲疑的問道。
“敵不動,我不動。”梅開芍吐出六個字,目光一轉,四周掃視了一圈,最後將目光落在對麵的天字一號間,微微蹙了蹙眉,低聲自語道:“奇怪,我怎麼覺得對麵那雅閣裏的陰氣格外重!”
梅開芍說話的聲音不大,逍遙楓離得近,卻都聽清楚了,便也順著梅開芍的視線往對麵的雅間望過去。
隔著層層疊疊的雲紗簾,對麵雅間裏的人隻能隱約看到個影子,麵容五官根本不可能看得清楚,可逍遙楓那一眼看過去之後的感覺跟梅開芍一樣,好重的陰氣!
“白兄,我看對麵那人的感覺挺古怪的,你說那人會不會就是凶手!”逍遙楓盯著對麵的雅閣看了一會兒,隻覺對麵那人似乎也正往他們這邊看,即便是根本看不清楚對方的眼神,逍遙楓也禁不住覺得身上一冷。
對麵那是什麼人,竟然讓他在那一瞬間生出呼吸一窒的感覺來。
“不確定。”梅開芍垂眸,沉吟道:“對麵那人的氣息雖陰冷,但感覺並不邪惡,也不一定就是凶手。不管怎麼樣,我們就坐在這裏靜觀其變就好了。”
“白兄,你確定今晚兒妙香樓會有變故”逍遙楓看著妙香樓中一派的歌舞升平,神色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九成。”梅開芍道,垂眸看著杯中青碧茶水,語聲幽然:“從已有的卷宗來看,凶手作案的頻率越來越高,而妙香樓中死亡率是最高的,依我看,凶手除非是發現了有人在查,否則是斷然不會停手的!”
梅開芍說著,眉頭不自覺的蹙了蹙,語聲微微一頓,才又繼續說道:“現在的問題是,不知道凶手接下來會對這樓中哪一個姑娘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