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近的距離下, 年輕男孩好聞的氣息湧入她的鼻尖。
幹淨的, 清冽的,像是山間的清泉,破曉的霧靄。那股他特有的氣息之中,夾雜著絲絲縷縷的酒氣, 帶著一種別樣的甘甜。
酒精讓人沉醉,也給人勇氣,讓人做出清醒時不敢做的事。
慶功宴上的推杯換盞, 灼熱了秦嘯川的心。
酒氣化成了雙唇觸碰之間的熱。
傅一一都傻了, 全程瞪著眼睛。
眼睛因為具體太近而無法聚焦,隻能看到他睜開的雙眸。
那雙琥珀色的眸子清清冷冷,一瞬不眨地望著她。
秦嘯川沒有更多過分的舉動,柔軟而燙的唇瓣一觸就走。
他重新站定,琥珀色的眼眸裏波瀾不興, 一派平靜。
傅一一:“……”
她顧不上收拾他, 連忙前後觀察。
不知道是附近哪一個包房逸出的歌聲,在走廊上飄蕩著高亢哀怨的女聲。
“來易來去難去
數十載的人世遊
分易分聚難聚
愛與恨的千古愁……”
除了遠遠的有KTV的少爺站在門口,走廊上並沒有其他人。秦嘯川身材高大,兩個人對立站著,他的身形完全擋住了她。
應該沒有人看見他們這一段。
她心裏鬆了口氣。
放鬆之後, 又微微惱怒起來。
他這是在做什麼?怎麼這麼沒有分寸?
傅一一抬頭淡淡地掃了他一眼,什麼也不想說。
她側身從他身邊走過。
一隻大掌抓住了她的手臂。
熾熱的手心,隔熱薄薄的羊絨衫,貼合著她的的皮膚。
“站住!”
傅一一沒說話, 沒回頭,不耐地甩動左臂,想要甩開他。
秦嘯川沒想到她會是這種反應,看起來很平靜,可他敏銳地覺察出一個可怕的事實。
一一生氣了!
他從沒見過這樣的她,心裏一慌,手上就沒有輕重。
“你什麼意思?!”
傅一一掙脫不開,索性不掙了。
“沒什麼意思,就是覺得你這樣很沒意思。”
她的聲音不大,在高亢的歌聲中很容易被忽略。
可秦嘯川還是一字不落地聽清楚了。
他呼吸一滯,本能地叫她的名字,“一一……”
傅一一半低著頭,沒有看他。
秦嘯川見她真的生氣了,急了起來。
他單手捏住她的下巴,半是強迫地讓她抬起臉來麵對自己。
“你看著我。”
傅一一看著別處,輕聲說:“你喝醉了。
“我沒有!”
她微抬眼皮,毫無懼意地直視著他的雙眼。
“是嗎?”
“我……”秦嘯川看著她澄淨的眼神,忽然覺得心虛。
“哐”一聲,走廊中間一件包廂的門被撞開了,裏麵出來個喝的醉醺醺的中年男人。
男人打著酒嗝,搖搖晃晃地向這邊走來。
秦嘯川皺了皺眉,不著痕跡地拉開了和傅一一的距離。
“喲——嗝!”男人走近,醉眼朦朧地認出了秦嘯川和傅一一,咧開嘴大笑,“你們怎麼在這兒啊!”他拍了一把大腿,含糊不清地說,“躲酒呢是吧?不行啊,不興這樣的!”
秦嘯川躲開他示好的手,往旁邊一站,“我跟晨老師聊點事兒,一會兒就回去。”
話雖這麼說,可是兩個人的神情明顯就有狀況。
好在來人也是喝多了,隻是隨口一問,沒有真的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