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辛,咋了?”爺爺一臉不悅的問道。我剛想說什麼,張了張嘴。發現白衣少年冷冷的看著我,食指輕輕的放在唇邊,噓了一聲,又搖了搖,似乎是在警告我。要是我說出了他的存在,他會立馬殺了我的全家。
“剛才,剛才一隻蟑螂從我眼前爬過去了,嚇了我一跳。”我支支吾吾的搪塞過去。
聽見我這麼說,白衣少年似乎很滿意,衝我彎彎了眼睛,似乎是在對我微笑!但是,有人不願意了。這可是某些未開化的原史動物數落我的大好機會,怎肯放過。
“還真有人把自己當大小姐了,看了蟑螂還大驚小怪的,也說不上誰小時候拿鬆樹毛子{鬆樹上生的毛毛蟲,東北人喜歡叫鬆樹毛子}往我帽子裏扔,也不見你害怕,今兒,看見個蟑螂叫的跟殺豬似的,真是可笑。”
爺爺也很無奈的看了看我,“快給仙家認個錯,這麼大個丫頭怎麼還這麼不知深淺。”
“胡三太爺,原諒我年幼無知,冒犯你老人家,你大人有大量,別和小輩一般見識……”我嘟嘟囔囔的念了一大堆。
爺爺也急忙附和,“仙家,您老別和這丫頭一般見識,孩子小,不懂事。”
等我認完錯在抬起頭的時候,那個白衣少年已經不見了。我傻愣愣的看了半天,那個少年確實是不見了,我偷偷的長出了一口氣。
晚上躺在我那總統套房一米八的大炕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說是總統套房,其實就是我們家的倉房裏搭了個炕,這還是我嘟囔爺爺一個月才給我搭的。農村一般都是三間土房,東屋是給爺爺奶奶長輩住的,西屋是給父母住的。孩子都是和父母擠在一鋪炕上的,很是不方便,當然有錢的大戶人家除外。
其實吧,我要求自己住,不方便是一方麵,最主要是倉房離隔壁嗣修哥住的屋子更近一些。這是我的小秘密,誰也不知道,單戀的滋味好辛苦啊!親愛的嗣修哥哥,我為了能離你近一點,天天和蟑螂,耗子同吃同睡了,你可知道不,唉!
不知道今天晚上怎麼那麼悶熱,翻身打滾的睡不著,弄的耗子都不趕出來溜達了。想起白天祭祀時的那個白衣少年,心不由的嘚瑟了一下,感覺身邊的空氣都冷得凝聚起來了。不對,好像屋子裏的溫度真的變冷了,身上的汗毛都立起來了。我坐起來借著月光看了看四周,除了幾個裝穀子的糧囤子,就剩四麵牆了。再說有我們家祖傳的辟邪寶物在,不可能有髒東西進來。就在我納悶的時候,窗外白影一閃。我的第一反應就是,是那個白衣少年。我蹭的竄起來鞋都沒穿就從開著的窗戶跳了出去,緊緊的跟上了他。
他這是要去哪?就在我猶豫著是不是要叫住他時。也不知道什麼東西紮破了我的腳,“哎呦!”頓時就覺得腳底一陣鑽心的疼痛,鮮血瞬間濕了腳下的泥土。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大概是我的慘叫驚動了他,他停下了腳步。其實這麼近的距離,不驚動才真叫怪呢?
他,慢慢的轉過身來。我的媽呀,一張慘白的臉,血肉迷糊。眼眶上掛著個眼珠子,轉來轉去,沒了嘴唇的牙齒泛著幽藍的寒光。一雙隻剩白骨的手裏還抱著個破布娃娃,不停輕輕的左右搖晃著,不看那張臉還真以為是一位慈祥的母親在哄自己的孩子睡午覺。
我左右看了一下四周,想著該怎麼脫身。這才發現不知不覺中我已經出了村子。路兩邊到處都是一米多高的玉米地。風一過,就嘩啦,嘩啦的響,聲音聽著說不上的詭異。
怎麼辦?怎麼辦?她已經向我飄過來了,嘴裏發出陰陽怪氣破鑼般的聲音,“都怪你,吵醒我的孩子,他現在不高興了,你就得死。”聽聲音,是個女鬼。完了,完了,都說女鬼怨氣最大了。我一不會道術,二不會降妖,這回算是死定了。
我的大腦急速旋轉著,以前爺爺告訴過我,見到鬼魂,就裝看不見好了。我假裝打掃打掃身上灰塵,忍者腳上的劇痛,慢慢的往回退,嘴裏還哼哼唧唧的,“我看不見,我看不見。”女鬼看見我這樣,先是一愣,然後哈哈的大笑,聲音帶著周圍的空氣都窒息起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誰?你是那個老不死的孫女,我是故意引你出來的。他關了我這麽多年又打瞎我一隻眼睛,最可惡的是,他還殺了我的孩子,我要報仇。我一定要看看,寶貝孫女死在我手上,他是什麼表情?哈哈哈”
“我爺爺才不會無緣無故的打瞎你的眼睛,肯定是你上了身不肯走。”我不屑一顧的回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