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次受傷事件,我便沒有再看見嗣修哥。他來找過我幾次,我都閉門不見。後來開學了,他回了離我們屯子六十多公裏的學校,而我則繼續在鄉裏的初中苦讀。作為已經落榜一回的複讀生,我格外用功。終於在中考過後半個月傳來了好消息,我以錄取分數段,最後第二名的成績考進了縣裏唯一的一所高中-昌盛一中。能進高中,我不得不慶幸。每年有兩千多名考生,錄取的不過兩百人。去了走後門,花錢買分的,真正靠實力進來的不過百人。都說考大學是走獨木橋,我看我們考高中走的就是鋼絲繩。
明天就是去學校報道的日子,我爸媽,爺爺大包小包的給我準備了兩大箱子東西,就跟我在也不回來似的。
第二天天還沒亮,我就起來了,屯子裏隻有一趟通縣城的公車。吃過早飯,就大包小包的在屯頭等車。抬頭一看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向我走來,身後隻背了個書包。嗣修哥?聽我媽說他昨天就回學校了,怎麼今天還能碰上他。我左右看看,也沒處可躲,再說公車馬上就來了,錯過了我隻能自己靠兩條腿翻山越嶺,趟河跨溝的走去學校了。
“小辛,恭喜你,考上高中了。本來想早點去祝賀你,隻是你一直都不肯見我。”
我尷尬的笑了笑,轉移話題,“那個嗣修哥,你怎麼今天才走,不是說老生都提前一天開學了嗎?”
“我在等你!”
“等我啊?!”
“我不在這等你,你肯見我嗎?小辛,其實那件事不怪你,你何必那麼自責呢!”
“啊,嗣修哥車來了,我們上車吧,”我暗自鬆了一口氣,我不敢提那件事,因為那像心裏的一道永不愈合疤,一碰就出血。
我都沒和父母告別,拎著東西就上慌慌忙忙的上了車,找了個位置坐下。這破車也不知道是淘汰多少年的了,椅座都黑乎乎的,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一跑起來嘩啦嘩啦直響,估計除了喇叭不響,哪都響。
嗣修哥在我旁邊坐下,我怕他在繼續剛才的話題,立馬問道:“怎麼沒看見小雪?”
“她昨天先回學校了,她是學生會的副主席,要準備迎接新生的開學典禮”
“啊,小雪真優秀,人長的好看,學習也好,沒想到還當上了學生會的副主席了。”
“是啊,小雪從小就聰明。”
“哪像我長的醜,還笨,真是羨慕小雪。”
“不要亂說,小辛,你真的沒有事想問我?”
“我……唉……你怎麼能看見黃皮子的靈身,還有那些藥是……”我猶豫著說出了自己的疑問,我害怕提那天的事,可是心中的疑問折磨的我寢食難安。
“其實我從小就能看見,因此經常受它們騷擾,那些藥是我小姨給我配置的,她速來擅配治療各種妖毒的藥。可惜在我一歲的時候她失蹤了,杳無音信,剩下的這點藥是她失蹤前給我配的。”
“那你們沒找過她?”
“找過,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不過在她失蹤兩年後,我母親到是打聽道了一個消息。”
“是什麼樣的消息?
“她死了,被一個男人殺死了。”嗣修哥臉上浮現出一種痛苦。
“嗣修哥,你別傷心了,老天會還她一個公道的。”我安慰道。
“我會給她報仇的,不需要老天。”
正說到這,就聽見前邊一個同村的男人抱怨道:“這破車也太慢了,我騎毛驢都到縣城了。”
“快了,快了,著什麼急,趕著去投胎啊!”司機不滿的回道,
剛才的男人一聽就不樂意了:“你開著個破鐵皮到處晃悠,還怪我說”
“我這就是破鐵皮組裝的,怎麼的,你個鄉下土棒子還沒有呢。”
“你在說一句試試?”那個男人說著就擼胳膊網袖子,要上手。東北人就這樣,性情火爆,說不上兩句就動手,奉行就是拳頭裏麵定輸贏的理念。
車上的人一看,要打仗,紛紛勸導,要打仗等會車到站,在打。就在人們七嘴八舌的勸架時,車終於到站了,我背著東西最先跑下車,可別嘣我一身血。
下車後,和嗣修哥打了蹦蹦(帶篷的三輪車),直奔昌盛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