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幸福,我就幸福了。”夏言淡聲回道,一張精致的臉蛋,卻沒有絲毫的表情。很久以前,幸福二字,就已經與她無緣。
盛西慕並未感覺出她反常的情緒,唇片遊移在她頸間細膩的肌膚,溫熱的氣息吞吐在她如玉的肌膚上,曖昧而纏綿,低沉暗啞的聲音,誘.人沉醉,隻是,出口的話卻如一陣悶雷,驚了夏言的心魂。
他說,“言言,我們結婚吧。”
“你說什麼?”夏言不可置信的仰頭看著他。
“我說,我們結婚吧。言言,我要對你和樂樂負起責任,我想給你們一個溫馨而完整的家。”盛西慕一字一頓說的清晰沉重。
夏言震驚的看著他,身體踉蹌的後退,撞上了身後的梳妝台。片刻的恍惚後,她默默的搖頭,“盛西慕,收回你剛剛的話,我就當從來都沒有聽到過。”她淡漠的說了句,隨手攏了下長發,向大床走去,打算休息了。
“言言。”他突然伸出手臂攔住了夏言的去路,另一隻收緊的手掌中,一枚象征婚姻與愛情的白金鑽戒被緊握在掌心間。“言言,我是認真的。”
夏言忽而低笑,笑靨卻極是嘲諷,片刻後,她揚起下巴,玩味的看著他,“你覺得這種話我可以認真的去聽嗎!盛西慕,我不是十幾歲的小女孩了,我不想再去做不切實際的夢,當夢醒時,那種失落與疼痛,你永遠都不會懂得。”
她用力甩開盛西慕的手臂,隻留給他冷冷的背影。但盛西慕卻再次纏了上來,從身後擁住單薄的身體,“言言,這不是夢,都是真的。我想給你和樂樂幸福是真的,我想和你結婚是真的,我,我愛你,也是真的。”
夏言被他困在懷中的身體瞬間僵硬,四年了,從最初的相遇走到今天,他第一次開口說‘我愛你’,這三個字,真的很誘.人,很動聽。視線逐漸模糊,一滴晶瑩的淚珠順著眼簾悄然劃落,如天空中一閃而逝的流星般絕美。她薄唇輕顫,聲音有些哽咽。
“盛西慕,為什麼一定要說出來,我們就這樣走下去,不好嗎?就算不能永遠,至少,我們在一起一天,就可以快樂一天。我可以蒙蔽自己不去麵對現實。”她微揚起頭,淚眼迷蒙中,凝望著他英俊的麵龐,手掌顫抖著,撫摸上他麵龐。
“盛西慕,你真的懂得什麼是愛嗎?我承認我愛過你,為你哭過,笑過,傷過也痛過。也曾偷偷的幻想過,有一天可以披上嫁衣做你的妻子。但婚姻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婚姻是組成一個家庭,是愛與責任。”
“言言,我會對你負責的。”盛西慕溫熱的手掌覆蓋在她冰冷的小手上,緊握在掌心。
夏言無助的搖頭,唇角笑靨諷刺中含著苦澀。“盛西慕,你比我更看得清現實,你隻是固執的想要去改變,你隻是,不甘心低頭認輸。你承認也好,不承認也罷,我們之間的確存在著舅甥關係。如果我們結婚,這件事勢必會被有心人大做文章,你的位置那麼敏感,到時候,隻會鬧得無法收場。你真的舍得放棄握在手中的權利嗎?”
“言言我”
“我知道你做不到。”夏言笑著打斷他,而這一次,盛西慕並沒有反駁。的確,他絕不可能放棄手中的權力地位,並非有太多留戀,而是隻有擁有了權利,他才有能力守護住生命中珍惜的一切。
夏言的顧慮,他都預料到,他一直在很努力的籌劃著他們的未來,小心翼翼的嗬護著她與樂樂,隻是,夏言一直不相信他可以保護好他們母子。他給過她太多的傷害,所以,夏言一直都沒有安全感,他知道,他沒有資格去責怪什麼。
“盛西慕,如果你想將這個夢繼續下去,我會陪著你將戲演下去,一直到散場的那天。因為,樂樂會幸福,隻要樂樂幸福,我什麼都願意忍受。如果,你現在就想將虛幻的夢打破,那麼,就讓我們之間的一切都結束吧。”夏言流著淚,出口的聲音極淡,極飄渺。
盛西慕受傷的看著她,高大的身體幾不可聞的顫抖著,唇角揚起諷刺的笑,“忍受?忍受什麼?和我在一起,讓你這樣痛苦嗎?”
夏言望著他,清澈瞳眸,淡漠的幾乎失去了光亮,她與他之間,本就是兩條不該相交的平行線,是命運的斷點,讓他們之間出現了錯誤的交點,但是,既然是錯誤,就不能讓它繼續錯下去,交點之後,他們依然要回到彼此最初預定的軌跡,從此,天各一方,再無交集。
“盛西慕,我曾經愛過你,可是愛已經在你放手的那一刻隨風而逝。三年前,你對我說‘遊戲結束了。’那時,尹夏言的心就已經死了,如果沒有樂樂,我不會有繼續活下去的勇氣,也許,三年前,我就已經死在監獄中了。”她哭著,卻也笑著,唇角含笑時,留下的眼淚,卻是極苦的。
“盛西慕,你見過地獄的樣子嗎?那是永無止境的黑暗,沒有光明,也沒有希望,三年前,是你親手將我推下去的。”
盛西慕哼笑著,嘲弄而不屑,是啊,他將她推向地獄!可是,他也不是天生的魔鬼,又是誰讓他艱難的蛻變?是尹家人!
當初,他一個學校畢業的轄署官,前途一片光明,有溫暖的家,有溫柔的戀人,那時,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是尹建國,是尹夏昊將他逼入地獄,讓他化身為魔鬼。讓他的世界裏,隻剩下仇恨。
“尹夏言,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什麼是地獄,那些都是拜你那個爸爸和大哥所賜。”
“是啊。”夏言嘲弄的笑著,“尹家對不起你,你也毀了我,這樣,總算兩清了吧,你為什麼還要糾纏,為什麼還是不肯放過我!”
“因為我愛上你了,尹夏言,因為我tm愛慘了你。”盛西慕失控的握住她纖細的手腕,那樣用力,夏言幾乎聽到了骨節碎裂的聲響,疼痛,在指骨間逐漸蔓延。她不停的呼痛,而他卻沒有絲毫要放開的跡象,漆黑如墨的眸子,燃燒著熊熊烈火。“如果我可以少愛你一點,如果我可以控製我的心,我又何必執拗著一段不堪的愛戀。尹夏言,為什麼不能好好留在我身邊,為什麼,要這樣殘忍。”
“因為我已經不愛你了。”她毫無畏懼的迎視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說的清晰有力。
盛西慕眸中的烈火瞬間被冷水熄滅,一寸寸,凝結成冰,周身散發的寒氣駭人。他握在她腕間的手掌再次收緊,疼痛,在胸腔中百轉千回。他知道她糾結著那一段受傷的過往,他也知道,她不想去麵對不堪而殘忍的現實,這些,他都願意為她抵擋。但是,盛西慕獨獨沒有想過,她會不再愛他。時間,真的可怕到讓曾經轟轟烈烈的愛情化為灰燼嗎?
“不愛了?沒關係。我們可以重新開始,重新再愛上我。”他冷然的笑著,手掌撫摸上她纖細的手腕,那道醜陋扭曲的傷痕依舊存在著,他無法撫平,隻能試圖去掩蓋,試圖,讓她忘記曾經的傷痛,如今開來,他失敗了。
“言言,你看這道疤痕多醜,不是買了手鏈給你,怎麼從來沒見你帶過呢?”
“那條手鏈嗎?我送人了。”她說的不屑而隨意。
“尹夏言!”盛西慕再次被激怒了。“你知不知道那條手鏈”
“我知道,價值連城吧,可是,我不稀罕!”她倔強的揚著小臉,故意將話說的難聽。
而她的話,是真的傷了盛西慕,他不在乎那條手鏈的價值,他想說的是:言言,你知不知道那條手鏈是我對你真心,而你就這樣輕易的將它丟掉了。
難道她不知道他的心也有血有肉,他也會受傷,也會流血,也會痛嗎!
“尹夏言,是不是我的東西,你都不稀罕,都不屑一顧?”他憤怒的吼著。
夏言緊抿著唇片,情緒微微失控的她,不假思索的吐出一個字,“是。”
盛西慕唇邊揚起一抹邪魅冷笑,周身散發著陰冷的寒氣,恍若來自地獄的撒旦般,“樂樂也是我的,你尹夏言同樣屬於我。告訴我,你身上還有哪裏是我沒有碰過吻過?你難道對自己與樂樂都不屑一顧?”
“放開我,盛西慕,我不屬於你。”夏言奮力的掙紮著,他強大的氣場,讓她幾乎窒息。
而盛西慕怎麼會輕易放開她,憤怒中,他將她按在身後的梳妝台上,台子上的化妝品與各式首飾稀裏嘩啦的掉落了一地,他將女孩纖弱的身體困在懷中,根本容不得她有本分反抗。急促的吻毫無預兆的侵襲而來,夏言被動的承受著他的掠奪。
他的舌在她口中肆意,唇齒啃咬著她柔嫩的唇片,濃重的血腥在彼此相交的唇齒間蔓延,疼的她不停的顫抖著,淚水不停的流淌著,劃入口中,更添了一股鹹澀。夏言嗚咽的呻.吟,卻被他悉數吞入口中。
“放開,放開我!”掙紮間,終於釋放了一隻手臂,夏言不加思考的揚起手臂,重重落在他英俊的側臉上,啪的一聲脆響,結束了一切的動作。他伏在她身上,俊顏隱藏在暗影之中,夏言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卻感覺到冰冷的肅殺之氣從他身上傳來。
嗬,她真是不要命了,敢一次又一次甩盛長官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