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納蘭幹戚想要保持自己心緒的平靜,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好讓自己顯得坦然一些,可是內心那種悸動卻始終不會跟隨自己的主觀想法,於是他擠出了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雙手在腰部揉搓著衣服,顯得倒像是一個犯了錯誤的孩子一般,站在那裏就這樣看著莫文琪,眼睛發紅,閃爍著點點淚花。
似乎是感覺到自己這樣有些不妥,納蘭幹戚撇了一下身子抽了一下鼻子,伸手抹了一下眼角。
“真沒想到在這裏會見到你,我去過你老家,他們說你早就搬走了。”納蘭幹戚這話一出,旁邊的葉皇同東方幽若相視一眼,確定了先前的猜測。
果然,這納蘭幹戚去哈爾濱為的就是找這個叫做莫文琪的女人。
“十年前我們一家因為做生意的緣故,搬到了燕京,我也沒告訴其他人。”
這邊,同樣紅著眼睛的莫文琪抽泣了一下,同樣擠出一個笑容,眼神不轉一下的盯視著納蘭幹戚解釋道。
十八年未見,他變了,變得幾乎自己都認不出來了。
倘若不是那背影實在是太過深刻,要不是那呼吸的節奏那麼熟悉,莫文琪都不敢相信那個曾經以為再也見不到的男人會如此突兀的出現在自己的麵前。
看著眼前這個一切都透出滄桑感的納蘭幹戚,莫文琪幾乎難以和曾經校園中的翩翩公子聯係在一起。
對於納蘭幹戚的家世,對於同樣出於東北名門世家的莫文琪而言並不陌生。
在她的印象之中,眼前這個男人總是無時無刻不保持整潔的形容。
齊整的衣服,擦拭的連一絲灰都看不到的鞋子,還有梳理的沒有一絲亂發的發型。
那才是他應該有的一切才是。
但是現在,這個男人變了。
依舊很齊整的衣服,不落一絲灰塵的鞋子,可是那張臉卻已經不再如十八年前那般的稚嫩。
一雙眼睛深邃的鑲嵌在略微絡腮胡的臉上,左臉頰帶著淡淡的傷疤,整個人都給莫文琪一種閱盡人世間滄桑的感覺。
這些年他到底經曆了什麼,為何會突然消失?
這一切的一切,莫文琪都想知道。
她想知道這個曾經讓自己牽腸掛肚的男人經曆的一切,她想知道曾經那些許下的誓言,他是否還記得,是否還記得兩人曾經經曆的一切。
在那個白衣飄飄的年代,在學校的大樹下許下的山盟海誓。
不過,很快,莫文琪臉上就帶上了一抹自嘲。
在這個物欲橫流的社會,有誰會為一場發生在大學校園象牙塔內的愛情,堅守十八年的時間。
冬去春來,春歸夏至,變幻的不僅僅是節氣,還有曾經許下的諾言。
點點頭,納蘭幹戚笑了笑,“我聽他們說過,說你離開了哈爾濱,以後就沒再怎麼回去過。”
“對了,你現在是外交官了?”
努力讓自己的笑容看上去自然一些,納蘭幹戚抬頭看著莫文琪。
“嗯,大學畢業之後,我考了研究生,後來掉入了外交部工作,這幾年一直駐外工作。你呢,這些年去了哪裏?”
“哪裏?我也不知道我去了哪裏,哪裏都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