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被踹開,連同其他幾個人一起怔住。

幾秒後,才有人破口大罵:“死八婆!你等死吧!”

黎恩看到踹人的竟然是許書書,喊道:“書書姐,你快走!”

許書書看都沒看他。

被她踹開的人還沒爬起來,就被她踩住了胸口。

女孩的臉在雪花中像個美豔的魔鬼,語氣輕蔑:“聽不見嗎,嗯?讓你叫爹,你聾了?”

那個人不過也是個十三四歲模樣的少年而已,長得倒是不錯,幹幹瘦瘦,看起來文質彬彬,罵起來人來倒是堪比地痞流氓般難聽。

許書書早熟,長得高,又穿著黑色長款羽絨服,倒是難以確定年紀。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她比他們都大。

“你是誰?!”幹瘦少年幾乎內出血,惡狠狠地問,“我們打架關你什麼事?”

許書書腳下用力,其他人放開了黎恩,把她團團圍住。

她不以為杵,怒火中燒中反而冷笑:“我是黎恩的姐姐,一中高三的許書書。欺負人欺負到家門口了,你是不是找死?”

有人道:“王君博!我知道她,她是高中部的大姐頭!”

另一人問:“什麼大姐頭?”

“和林東楊他們那些人一夥的!走不走?”

“臥槽,林東楊?王君博,走了!!為了一個表演節目不值得!”

原來這個就是仗著自己會彈鋼琴,欺負女生使用校園暴力的王君博。

雖然當時黎恩隻是輕描淡寫提了下,那天下午燒烤的時候卻被謝愛莎驕傲的敘述了整個事情經過。許書書隱約記住了這個名字,這麼一提完全想起來了。

王君博摔在雪地裏,拚著力氣對許書書喊:“黎恩先欺負我在先!我隻是以牙還牙!我要求個公平!”

“還以牙還牙?”許書書笑了下,“哪裏來的野雞在這裏加戲?要公平是不是,你們四個人,我們兩個人,要不要我打個電話來把人湊齊,這樣才是公平?”

王君博變了臉色。

一群人跑了。

許書書發覺自己在微微顫抖。

那股怒氣過去,後知後覺地才感覺到一點害怕。

她從來沒打過架,在學校也不過是小小的仗勢欺人,沒真的拉幫結派過,那幾個人圍上來的時候她就開始後怕了。

還好那個人被她踹了個措手不及,一群人也很慫。

黎恩站在一旁還沒說話,就被許書書劈頭蓋臉一頓罵。

“你怎麼不進去叫人!”許書書氣死了,“他們剛剛圍上來打我怎麼辦?你就知道傻站著!”

黎恩顴骨青了一塊,很是狼狽,表情還算鎮定。

他解釋:“家裏沒人。”

“家裏沒人還被仇家叫出來。你有沒有長腦子?!”許書書更氣,推了他一把。

黎恩沉默著。

許書書再推一把他:“你知不知道嚇死我了啊!人家打死你怎麼辦!一點用也沒有,打不過就咬啊!就算死也要讓他們半身不遂!”

許書書嘴巴凶得要命,眼眶卻紅透了。

剛才看見黎恩被三個人壓著揍,另一個人還口出狂言,她真的要爆炸了。

許書書護短,自己人被自己欺負還行,別人可不要妄想動一根手指!

“我沒事。”黎恩說,“他們沒有真的要怎麼樣,就是要出口氣。我還手了,可是他們人太多。”

“笨死了!”許書書抹眼睛。

黎恩任她罵,默默地到雪地裏撿回那把被扔開的傘走回來,兩人這才回家。

第一次進黎家,許書書一邊換鞋一邊四處打量。

不知道是不是剛才那出插曲衝淡了幻想的緣故,許書書想象中的金碧輝煌或者高冷範兒的黎家並不是那麼神秘。

玄關處放著綠植,首先看見的是通往二樓的寬闊木質樓梯。整個家都鋪滿了木地板,家具厚重得有些年份,處處幹淨整潔,書籍隨處可見,充滿了知識的氣息。

“叫你多吃點東西不要挑食長高一點就不會這麼容易被打了,現在還是一個矮冬瓜!”許書書罵罵咧咧。

黎恩也在換鞋。

他直起身子。

許書書冷不防一愣,這小鬼,好像長高了不少啊。

雖然還是沒她高,可是這才過了多久?

不到一個學期不見而已,黎恩的頭頂已經差不多到了她耳朵處。

因為剛才被臨時叫出去,黎恩隻穿了一件深藍色的羊毛衫,皮膚更白,瞳仁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