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翠的葉子上沾著雨露,春雨過後一種特有的清新味道夾雜著花葉清香撲麵而來。
春季雪消,貴堪千金的綿綿春雨沒日沒夜地下著,也不知道那些田地和農家的木桶裏接了多少這水做的金銀。這會好不容易停了,天際露出一縷縷金色的陽光,可空中依舊有些許驅之不散的寒冷。
馬車在吳府門前停下,傅雲昭由侍女扶著下了馬車急步進府,在府門邊上早有小廝在那候著,對著她恭敬地道:“少奶奶,傅姨奶奶來了,在荷香院裏等著呢,老爺正和姨奶奶說著話呢,還有大公子和大姑娘也都在屋裏頭陪著姨奶奶。”
傅雲昭聽了這話,腳步一頓,想了想,又快步走了起來,威嚴的聲音此刻也帶著幾分的急快:“知道了,等了多久?雀兒,拿幾個銅子給他,去喝杯熱茶吧。”傅雲昭睨了那人一眼,沒聽那名小廝後邊的話就頭也沒回就進了二門。
傅雲昭扯了扯身上的錦綢青鍛滾邊暗紋繡纏枝紋的杏色披風,再裹緊了些,似乎能夠禦得了這春寒,又扶雲鬢上的掐絲點翠孔雀壓鬢簪,略理儀容,連衣服都來不及回房換上一身就朝荷香院走去。
她剛從禮部尚書的府邸裏回來,聽說是吏部裏頭已經擬定開春三月後自己的夫君吳遙便可以從大理寺少卿升做大理寺正卿的位置了!這也不枉她這數月來一直迎合那禮、吏兩部尚書夫人的辛苦和委屈!而且,她唯一有血緣的妹妹也恰好來看她,這更該是喜事一件。
細細想來,她們二人這三、四個月裏隻匆匆碰過幾麵,不曾好好地說過話,也不知曉生疏了沒,這下可要好好的親近親近。畢竟能夠相互靠得上的,除了自己的血緣至親外,還真沒有多少了。
傅雲昭如是想著,一邊也吩咐著:“雀兒,你去準備一下熱水,待回我回房了要沐浴去給老太太請安。對了,今日是一定要將這個雲清給留下來!雨兒,你去準備桌酒席,酒可是不能馬虎了,趁早熱好,待雲清娘子來了時辰正好——酒要冬桂酒,那暖身子是最好不過的。”傅雲昭說著,眉梢眼角也都帶了笑意“對了,你們多拿一壺,這麼寒的天隨我一並出去,吃些溫熱的也好驅寒。”
身後的那些丫頭也都知道自己的主子今日高興,後頭是一片的清脆的應答調笑聲。
“待你們老爺真升官的那天啊,我房裏伺候的丫頭,每個都有賞啊!”
“少奶奶可是說真的?”雀兒提高了聲戲問道。傅雲昭故意板起臉,話還沒說,身後的雨兒就已截了話頭“這還能夠有假?雀兒你可別多問,咱們少奶奶有錢要賞,咱們當奴婢的別多問,到時候隻管向少奶奶討!”
“就是,雀兒,你這一說,萬一咱們的少奶奶要是一時惜錢肉疼起來——誒,不給了怎麼辦?”另外一個丫頭笑了起來。“哪裏能夠啊?咱們這麼多人,這麼多的眼睛耳朵看著聽著,怎麼會有假的?”
“對啊,就像桃兒說的,你們這麼多人聽著看著,我這個身為主子的,怎麼會說話不算話?”傅雲昭眼角向後稍稍一瞥,眸瞳流轉處是秋水瀲灩。傅雲昭一行人趕到荷香院時丫頭們正在撤盤,見到傅雲昭丫頭們紛紛行禮。
“見過少奶奶。”
傅雲昭抬手,向屋裏望了一眼道:“怎不聞說笑聲?睿少爺和蕊姑娘呢?老爺和雲清可還在屋裏?”
一名個丫頭屈身道:“老爺和姨奶奶說是要去見見老夫人,睿少爺和蕊姑娘已經由丫頭婆子們帶回各自的屋子去了。”
傅雲昭再細問道:“老爺和雲清走多久了?幾個什麼人跟著?”
“回少奶奶的話,老爺和姨奶奶走有一會子的時候了,就絲蘭、點翠和姨奶奶隨身的兩個婢子,共四個人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