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卿卿被皇甫瀟帶到了寢宮。
皇甫瀟望著她的臉,隻覺那不規整的麵皮在燭光下,溫柔了幾分。
他這才發現。他竟從未和她有這般安靜相對的時候。
每次,都是劍拔弩張,亦或者不歡而散。
皇甫瀟不語。景卿卿也低頭不說話。
直到被他炙熱的眼神看得頭皮發麻,才不得已開口問。“皇上。有何事……”
皇甫瀟終於發問,“景卿卿,你何時知道景伊伊的事情?”
景卿卿自嘲一笑。“我早就說過,您不信不是嗎?”
已死之人重新複活,如此荒唐的事。叫他如何相信?
一想到她不坦誠。皇甫瀟就有些忍不住心中怒火,不由大了些聲音,“朕問你何時得知?”
景卿卿看了他一眼。“當她用舞伊伊的身份回來後沒多久。”
他追問。“如何發現的?”
“景伊伊身上的香味。是曾經哥哥征戰異族時帶回來給我,我見她喜歡便送過她一半。”
聽她提及景驍戰。皇甫瀟原本有些不悅,但是見她神色並無異樣。便堪堪忍住了。
是了,就是香味。
當初他之所以會選擇舞伊伊,就是因為她身上的香味。和從前照顧他時一模一樣,讓一度錯認。
“僅憑香味就認為她是你姐姐,不草率嗎?”
“若我說,我是因為她陷害我的手段和當初墜崖一樣,才確定她是景伊伊,您更不會相信了,不是嗎?”
皇甫瀟沉默,景卿卿不願再和他多說,反正這個男人從始至終都不信她,在他心裏她隻是個惡毒的女人。
如此,多說無益。
“景卿卿,你愛朕嗎?”皇甫瀟沉聲問,甚至都未曾發現他拿杯的手有些輕顫。
愛?
他毀了將軍府,奪走她的臉,害念兒變成這樣,他還要和她談這種子虛烏有的東西。
真是太可笑了!
景卿卿想著便笑了,笑得眼淚橫流,令那張難看的臉更是可怖。
皇甫瀟不悅,“有這麼好笑嗎?”
景卿卿住了嘴,眼淚被她逼回框裏,跪在他麵前,畢恭畢敬,“皇上,您是臣妾的夫君,臣妾會謹記於心。”
皇甫瀟臉色微緩,又見她接著說,“同樣,臣妾不會忘記,你也是其他娘娘的夫君,臣妾不敢爭寵,隻求安穩度日。”
她這是什麼意思?
皇甫瀟危險的眸子眯起,他凝聲問,“所以,你愛朕嗎?”
她答得爽快,“臣妾不敢。”
“好好好!”皇甫瀟一連三個好字,怒極反笑,“景卿卿,你真可以!”
她聲線平淡無波,“謝皇上誇獎。”
砰!
瓷杯砸碎在她麵前,聽得他怒意十足的聲音,“滾出去!”
“臣妾領旨。”
景卿卿告退,她不懂他在氣什麼。
他愛的人是景伊伊,追問她愛不愛隻怕是又想羞辱她一番,她一個無臉的怪物,何德何能能惹來皇上生如此大的氣。
門被關上後,皇甫瀟半晌才緩過來,將暗衛叫來,吩咐下去。
查,當初他出事那段時間所有的事,以及景伊伊墜崖之事!
景卿卿前腳剛回冷宮,後腳顏心悠就過來了。
景卿卿警惕地說,“你又想幹什麼?”
顏心悠冷笑,“景卿卿,想不到你竟然這麼不怕死,敢到皇上麵前告發我!”
“顏心悠,我從未得罪你,為何你要一次次地加害於我?”
“怪隻怪在皇上眼裏都是你!”
“你…”景卿卿大驚,“你喜歡皇甫瀟?”
顏心悠怒著皺眉,“怎麼?隻有你有資格喜歡嗎?”
“顏心悠,若是你喜歡皇甫瀟,同他去說就行,為何要這樣害我和念兒呢?我從來都把你當成姐姐。”
“我也曾試過,和你交好會不會讓皇上對我多看一眼,可是那時你卻不得寵,誰知如今你變成這鬼樣子,皇上倒對你念念不忘了。”
景卿卿摸了摸臉,苦笑。
竟然還敢笑,她很得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