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一晚的水,紀如錦第二天就退燒了,醒來時,隻覺得頭疼極了。
她並不知道自己昨晚發燒,從床上爬起來時,腿上的傷痛得她又冒起了冷汗,卻還是咬著牙一步步拿了換洗的衣服挪進了浴室。
沒多久,慕蕭寒坐著輪椅進到臥室,看到床上沒人,浴室裏傳來陣陣水聲,臉色頓時寒了下來,操控著輪椅往浴室走去。
“砰”的一聲,門就被他推開了。
紀如錦正在噴頭下洗澡,身上還滿是泡沫,突然門被打開,整個人都嚇傻了,愣在原地忘記了遮掩,幾秒鍾過後,她才意識過來。
“啊!慕蕭寒,你……你流氓。”紀如錦要哭了,驚叫著,雙手不知道要擋上邊還是遮下邊才好,最後,蹲了下來抱成一團,羞憤地吼了出來。
慕蕭寒其實也有點尷尬,麵上卻仍是一幅泰山壓頂也從容不迫不姿態道:“你不知道自己的腳受了傷不能沾水麼?”
紀如錦真的哭了出來,這混蛋竟然還不出去,還跟她說什麼傷,她的傷沾水關他屁事啊!
現在重要的不是這個好麼?
“你出去……快出去啊。”她吸了吸鼻子,心裏羞憤得想死,卻不敢給臉色給慕蕭寒看,她覺得自己實在是窩囊又懦弱。
這要是換成別的女人,估計會先把這種登徒子狠揍一頓吧?
“擦幹淨,出來上藥。”慕蕭寒神色也有些不自然了,退出去反手將門又關上。
腦子裏卻想起了剛才打開門時看到的那一幕。
昨天晚上,他掀開紀如錦的衣服查看傷勢的時候,因著心情,並沒有注意。
但是剛才他發現,這女人身上還是挺有料的,而且,傻愣著睜圓了眼睛,半晌沒回過神的模樣,竟然有些可愛。
他嘴角,莫明地染上了一絲笑意。
而浴室裏的紀如錦就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當然知道傷口不能沾水,可昨天就沒洗澡,起來時全身粘膩膩的難受死了,所以她決定洗個澡,再用碘酒消毒就可以了。
可是,現在好了,就這麼毫無防備地被看光光了。
她的臉啊,她都不敢見人了!
在浴室裏磨蹭了快一個小時,紀如錦也不敢出來。
慕蕭寒看著等得實在有些不耐煩的護士,隻好沉著臉又到了浴室門口,敲門道:“是你自己出來,還是要我進去?”
紀如錦已經穿好衣服了,坐在馬桶蓋上捂著臉哼哼唧唧大半個小時,陡然聽到外麵男人威脅的聲音,嚇得馬上站了起來,結果牽動了腳上的傷,嗷地一聲叫了起來。
慕蕭寒聽著裏麵傳來的聲音,皺起了眉頭,立即打開了門。
紀如錦撩直了褲腳正對著傷口哈氣,門又毫無預兆地打開了,她眨了眨眼,終於怒了。
“你可不可以敲門?”她真是夠了,為什麼又一聲不吭地把門打開了,她的形象啊……
慕蕭寒沉著一張臉:“這是我家。”
紀如錦發現自己竟無言以對。
“出來,護士等很久了。”慕蕭寒轉身出了浴室。
紀如錦慢騰騰地從浴室走了出來,接下來,毫無懸念地被護士狠狠地說了一通。
待重新消毒上藥包紮之後,紀如錦看著坐在沙發上正在看書的男人,整個人就恨不得能隱身消失就好了。
她看了眼時間,見已經快十點,想到下午還有兩節課要上,決定趕緊去學校。
去更衣室拿了套嫩綠色中袖齊腳裸的長裙換上,又穿了雙鬆糕布鞋,剛走客廳到門口,身後便響起了男人淡淡的聲音:“去哪兒?”
“上課。”紀如錦回了句,繼續往外走,她才不要再和這人多待一秒鍾,隻要想到被看光光的事情,羞恥心就讓她想找地洞鑽進去。
“回來。”男人的聲音不輕不重,卻十分的有威懾力。
紀如錦乖乖地轉身,退回到門口,耷拉著腦袋。
“去床上躺好,待會兒會有人送吃的上來,學校那邊請了一星期的假,等傷養好再去上課。”慕蕭寒對她說完這些,操縱著輪椅就進了書房。
紀如錦愣了一會兒,才突然想到,他是怎麼知道她身上有傷這事的?
不過這個時候即便心裏有疑問,她得忍著,因為連正視慕蕭寒的勇氣都沒有。
沒多久,羅媽就端了小米粥和一碗湯上來,看到紀如錦坐在房裏畫設計圖,將盤子在餐桌放好,湊了過來:“大少奶奶,你的畫畫得真好。”
紀如錦抬起頭,笑得眉眼彎彎:“謝謝羅媽,我就是畫著好玩的。”
“這畫上的衣服真好看。”羅媽人還是挺好的,上次沒擺紀如錦的碗筷也是被慕恩恩給逼的,心裏一直對紀如錦有些歉疚。
“真的嗎?”聽到有人誇自己設計的衣服漂亮,紀如錦眼睛都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