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震驚地看著蘇鎮寬,根本沒有人會想到他會突然闖進來,且絲毫不顧蘇嫿能否承受得住便說了出來。
蘇嫿猛地閉上了眼睛,她想自己一定是在做惡夢,一定是的。
可是再次睜開眼,齊康和弟弟蘇雋陽那痛心又擔心的神情卻在告訴她,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惡夢。
她再也不能追求自己的舞蹈夢想了,這輩子連母親都不能當了。
天啊!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難道讓她失去了最愛的男人還不夠,現在連她人生最後的一點期盼都要剝奪嗎?
蘇嫿瞪大了眼睛,淚水在眼眶裏打轉,突然,猛地呼吸急促,渾身抽畜起來。
“姐,你怎麼了?”
“小嫿……小嫿……你別嚇我。”齊康臉色驚恐地抓住了蘇嫿的手。
慕蕭寒看到這一幕,臉色陰沉地大步走到病床前按了呼叫器,又轉身看向紀如錦:“阿錦,趕緊叫醫生和護士過來。”
紀如錦臉色也被嚇得發白,聽到慕蕭寒這麼一說,立即猛地衝了出去。
沒一會兒,護士和主治醫生匆匆趕了過來,將病房裏的人全都趕了出來,開始實施搶救。
紀如錦兩條腿都是軟的,緊緊地攀在門框上。
蘇嫿一定不能有事,一定不能有事。
“爺爺,你是不是瘋了?明知道姐姐現在不能受刺激。”蘇雋陽又怒又氣,大聲地衝著蘇鎮寬吼了起來。
蘇鎮寬在家裏是說一不二的主,包括蘇雋陽這個孫兒也是尊敬孝順,還是第一次這樣當著外人的麵疾言厲色地質問:
“放肆,我做什麼還要你來過問麼?我這是為了她好,一個沒用的東西,連個男人的心抓不住,昨天就應該讓那個狐狸精被車撞死,你姐姐倒好,要當英雄,現在害的不是她自己?”
蘇鎮寬衝著蘇雋陽厲聲吼道:“你也是個沒用的,你姐姐傷成這樣,你不但不替她討回公道,還幫著那個狐狸精,現在還敢衝著我發火,我們蘇家怎麼就出了你們兩姐弟這樣的蠢東西?”
這話,令一旁心急如焚的齊康也不禁皺起了眉頭。
“蘇爺爺,這裏是醫院,小嫿現在還在裏麵搶救,您還是別在這裏嚷嚷了,影響不好。”
齊康也是看著蘇鎮寬是蘇嫿的爺爺,所以尊敬有加,可現在聽到這些話,隻覺得刺耳無比。
雖然他也認為蘇嫿不該推開紀如錦反而害了她自己。
可想想正因為蘇嫿的善良才會第一反應就是救別人,他又有什麼理由去責怪蘇嫿的決定,怨恨紀如錦呢?
然而,他的話卻沒能令蘇鎮寬安靜下來,反而更加暴跳如雷:“你少在這裏裝好人,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當年小嫿去了意大利,你就像跟屁蟲一樣粘了過去,現在小嫿回來了,你又粘了回來。我警告你,最再打她的主意了,就算小嫿以後再也站不起來,不能生孩子,你也配不上她。”
齊康被他這樣指著鼻子羞辱斥罵了一通,臉色十分難堪,可想著這畢竟是蘇嫿的爺爺,還是忍吧。
“雋陽,我去買水喝,你要麼?”
蘇雋陽看著蘇鎮寬這幅失心瘋了般,見誰就咬誰的模樣,不禁失望透頂。
這就是他的爺爺,一個隻想著自己利益,從來不管他和姐姐想要什麼,隻會強加他自己的意願給他們姐弟,稍不順從就厲聲責罵的爺爺。
“我跟你一起去。”蘇雋陽不想再待在這裏,握了握拳,跟上了齊康的步伐。
樓下,齊康和蘇雋陽站在自動販賣機前,兩人神色都十分疲憊,擔憂。
“齊康哥,剛才爺爺的話其實……你別放在心上,他可能也是因為姐姐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所以氣得失了方寸才會胡說八道。”
“我知道。”齊康胡亂點了點頭,整顆心都掛在了病房裏正在搶救的蘇嫿身上。
“齊康哥,我姐現在這樣……你其實不必守著她。”蘇雋陽想了想,還是將心裏話說了出來。
以前,蘇嫿因為心裏有慕蕭寒,所以不肯接受齊康,而現在,蘇嫿殘廢了,也不能生育,就更加不會接受齊康。
齊康抬起頭看向他,神色陰睛不定。
“你也覺得我配不上你姐?”
“不,不是,你和我姐其實挺配的,以前我就勸過我姐和你在一起,可是她不肯,現在她變成這樣了,更不會同意和你在一起,她不願意拖累別人。”
蘇雋陽很了解自己的姐姐,太執著,也很善良。
齊康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現在更不能棄她而去。”
蘇雋陽很震驚,張了張嘴想再勸勸,可最終一個字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