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紫伊蜷縮在雪地上,手中握著的一直都是那張照片。
腦海裏機械的回響著那四個字:紫伊,等我。
可他把她送給了沙爾。
她要凍僵了,身子麻木的一動也不能動了。
嗬嗬,若是阿威他真的就在這雪山之下,那麼,她來陪他吧。
她活著,好累。
她總是會不由自主的記起那段讓她不堪回首的過往。
輕輕的閉上眼睛,隻是這樣簡單的動作,她卻覺得自己好累,她真的不能動了,整個人都凍成冰坨了。
她要死了。
這是天意吧,她居然鬼使神差的就爬上了這雪山。
緊閉著眼睛,陽光已經西下,也許轉眼天色就會黑下來了,雪山上的夜一定很美吧,那麼長眠在這裏也沒有什麼不好。
阿威,他很聰明的選擇了這裏。
安靜的躺著,仿佛已經睡去。
耳際裏飄搖著喊聲,似有似無,漸漸飄近。
她真的聽到了。
阿鶴,那是阿鶴的聲音。
紫伊,他一直在喊她的名字。
她想動,可是,她已經動不了了。
她想回應他,可是嗓子裏卻吐不出半個字來。
靜靜的聽著,風聲,雪色,還有阿鶴的聲音。
這個時候,她才反應過來因著手中的照片她居然把他給遺忘了。
阿鶴他說他愛她。
不知道那愛是真是假,可是,回想起他說著那三個字時的神情,她的心就不由得泛起了甜蜜。
阿鶴。
阿威。
她亂了。
徹底的亂了。
“楊紫伊……”喊聲真的近了。
她已縮成了一團。
原來還會顫抖的身體現在什麼也不會了,隻有她的意識還些微的清醒著。
阿鶴,我在這兒。
驀的,她聽到了風鳴鶴欣喜的聲音,“楊紫伊……”那聲音離著她是那麼的近,隨即,一道身影擋住了她麵前的陽光,她整個人都被抱了起來。
溫暖的懷抱,就象是媽媽的懷抱。
媽媽,卻把她給遺失了。
“紫伊……”風鳴鶴抱著她,溫溫的手指觸在她的臉上,隨即,他的臉就貼在了她的臉上,似乎是想要把他的溫度傳遞給她一樣,“怎麼這樣冰?天,你要凍死自己嗎?”他吼著,聲音已經變了調。
紫伊安靜的躺在他的懷裏,隻閉著眼睛感受著他的氣息,其實,聽到他喊她的聲音的時候她就期待著他的到來了,原來,她還不想死。
“紫伊,等我,馬上就好,等我呀。
”他突的又把她放在了雪地上,然後拿下背上的背包,打開,從裏麵拿出了一頂帳篷,等不及到山下了,也許到那個時候她就凍死了,天太冷了,冷的嚇人。
一邊動手一邊快速的撥通歐陽飛的電話,手裏是儀器,快速的報告他的方位,隨即就掛斷了電話,從頭至尾隻說了兩句話,一是紫伊找到了,二是大致的位置。
帳篷擋風,他把她放在了她的大衣上,然後又拿起一件外套兜了許多雪回來,“紫伊,你要活過來,紫伊,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他開始拿著雪搓著她的身體,一處又一處,也裸`露了她的肌膚。
他的動作很快,忙而不亂,讓她安心。
阿鶴,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呢?她都要放棄自己了,他卻找來了。
如果再晚一點,如果天黑了,也許,即使是她聽到了他的聲音也沒用了,因為,她回應不了他,而他也看不見她。
很冷,她就如一塊冰一樣。
可是,很神奇的,被他手中的雪搓過的地方居然漸漸的有了感覺,可那感覺卻是如亂箭穿心般的麻痛,她所有的感官和神經都在慢慢的恢複,然而那恢複的過程卻是那麼的痛苦。
他的大手落在了她的胸`上,指尖好象是觸到了她的綿軟,她看著他的眼睛,心底卻都是歉然。
漸漸的,她的身體暖了過來。
麻痛卻讓她苦不堪言,帳篷外響起了許多人的歡呼聲,她好象聽見了歐陽飛的聲音,他也來了。
那個如同歐陽威的男人。
還是閉著眼睛,慢慢而來的暖意讓她有些困了,想睡。
“紫伊,再忍忍,很快就好了,痛嗎?”她眨眨眼睛,仿佛啞巴了一樣不會說話了。
誰把誰的心又給了誰。
於是,這世界就開始亂了起來。
紫伊睡著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雪山的,也不知道她被帶去了哪裏,隻知道那一個晚上她的周遭一直很溫暖,有一隻手始終的握著她的手從未離開過。
那是阿鶴的手,溫暖而有力。
也是那隻手讓她把從冷到暖的那個過程的痛苦降到了最低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