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醫生驚喜的喊聲,很快的被拍了一巴掌聲的嬰兒響亮的啼哭了起來。
“阿鶴,這是我們的孩子。
”她低喃著,卻再也沒有半點力氣了,閉上眼睛,紫伊睡著了。
真累呀,從陣痛到生小娃足足折騰了她兩天兩夜,在意識還清楚的那一刻她覺得自己沒睡著真的是奇跡了。
醒來的時候,她在醫院的病房裏,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床單,幹淨整潔中卻不見她的寶貝。
“孩子,阿鶴……”她慌了,她亂了,急忙的按鈴,可才按下去,就見桌子上有一張紙條。
“孩子我帶走了,對不起,洛兒不能生了,所以……”所以,他要帶走她的孩子。
阿鶴,你偏要這麼殘忍嗎?氣極的拿起那張紙條她撕了一個粉碎,“風唯鶴,我恨你,我恨你。
”她甚至還沒有來得及看看寶貝的樣子是象她還是象風鳴鶴呢?可現在,他根本不給她機會了。
他來了,卻又殘忍的抱走了孩子。
護士來了,她的淚刷的流了下來,“孩子呢?”“被你先生抱走了,說這是你們Z國人的風俗,很快就會抱回來了。
”“是男孩還是女孩?”她輕聲問,人已經平靜了一些,她欠了他八千萬,這孩子就抵了嗎?可是,孩子是無價的呀。
天,她覺得自己痛不欲生,好不容易費盡心力才生下這孩子,卻不想她甚至還來不及看一眼孩子就沒了。
風鳴鶴,你何其殘忍。
靜靜的躺著,她心神已亂,亂的根本不會思考了。
“太太,是男孩,象你。
”象她,才是她的寶貝,可她的寶貝不見了。
流著淚,她已看不見這整個世界。
歐陽飛似乎來了,可是,她還是緊閉著眼睛,誰也不想理會。
“歐陽先生,孩子真的是被孩子父親抱走的,楊太太也承認那位風先生是家屬,現在,還要找嗎?”“找,我要報警,一定要找,風鳴鶴,誰讓他帶走紫伊的孩子的。
”看著紫伊毫無血色的臉,歐陽飛心痛極了,他甚至已經從看護的口中感覺到了紫伊對這孩子的愛有多深。
可現在,失去了她期待已久的孩子,她根本受不了這個打擊。
“報警,馬上報警。
”紫伊費力的睜開眼睛,手指回握著歐陽飛的,潤了潤唇,她用低的連她自己都聽著費力的聲音道:“別報警,別……報……警……。
”“那孩子呢?你不要了。
”“不……要了,是他的,我還回給他了,咳……”深呼了一口氣,她才能再次發出聲音,又咳了一聲才道:“欠了他八千萬,嗬嗬,孩子,還回給他了。
”說完,她閉上了眼睛,滿眼都是淚,再也止不住。
風鳴鶴沒有回來。
孩子也沒有回來。
三天後,紫伊出院了,無論歐陽飛怎麼勸也沒有用,她就是不肯呆在那家醫院。
她會作夢,夢見孩子還在,可是醒來,身邊空空如也。
他來的時候她就覺得是夢,卻不想果然是夢,他來了的夢帶走了他們的孩子。
那一個月子她安靜的仿佛不存在,她會吃醫生交待她吃的食物,可是吃過之後就是靜靜的躺著,緊閉著的眼睛讓誰也分不清她是睡著的還是醒著的,白天黑夜皆是如此。
沒有孩子的月子是最最感傷的。
可她又不能恨,孩子是風鳴鶴的,他帶走也純屬正常,畢竟那是風家的骨血,可至少他要告訴她一聲吧。
可是沒有,什麼也沒有。
滿月了。
沒有歡呼也沒有雀躍,收拾了東西,拿著歐陽飛早就為她辦好的護照,紫伊回國了。
可是,當她步下飛機的舷梯,她的心就飄走了。
不想回來,卻還是回來了。
明知道見不到,卻又想要見到。
就用機場的公用電話給楊雪晶打了個電話,“媽,我回來了。
”“紫伊,你在哪裏?”楊雪晶焦急的喊著。
她輕聲道:“我很好,媽媽放心。
”再番恨,可畢竟是自己的母親,生過了孩子,她才知道了身為人母的不易。
沒有出機場,甚至沒有走那條慣用的通道,紫伊走了機場另一側的小門,她故意的錯過了會來接機的歐陽飛。
她走了,她也離開了T市,甚至沒有勇氣去見一見自己的孩子。
她知道隻要見了,就更難割舍。
飛機從西寧轉到了她要去的地方。
茫茫的雪原,她就在那山腳下找了一份工作。
守著雪山,呼吸著那冰冷的氣息,她卻有種溫暖的感覺,不知道是離著那個曾經在這裏呆過的他近些,還是離著那個在雪山上找到她的男人近些。
習慣了雪山之後,她總是喜歡一個人悄悄的往高處爬,然後在陽光普照的日子裏靜靜的躺在雪上,看著藍天,嗅著雪的氣息,真幹淨。
那時候,就會有一個象她的寶寶跳入她的腦海。
眸角濕濕的,總也擦不淨那濕意,寶寶,想他了,想她的寶貝。
耳邊,依稀是誰在這雪原上唱著藏族的歌,嘹亮而動聽,也吸引著她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入目,卻是天邊的一朵雲,可是,那隨即躍入眸中的畫麵讓她驚住了。
那是海市蜃樓,一定是海市蜃樓,因為那畫是在天上,還在動,一直都在動。
綠草如茵的草地上,一男一女手牽著手,他們的身後是奔跑的牛羊,歡快的叫聲是那麼愜意。
阿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