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取所需罷了,不必客氣。”江釆萍淡然一笑道。
“總之,麻煩姐姐了,那我就回去了。”阮傾城嫣然一笑道,說罷身影漸漸消失。
與此同時,江釆萍睜開了眼睛,半撐起身子倚在床邊,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躺著的是檀香木做的的架子床,掛著藕荷色的紗帳,身上蓋的被子以江釆萍往日的經驗,絕對是上好的絲綢做成的。
枕頭和被子是一種料子,想來是貢品。
這待遇仿若是剛進宮那幾年時的她所享受過的,後來……
不過,她也不大在意就是了。
現在,就很不在意了,能活著就不錯了。能活著,誰想死?
再看了看別處,中間一張屏風隔絕了裏屋和外屋。
再聯想一下阮傾城的記憶,這裏還是大將軍府阮家。
“小姐,您醒了麼?”一個小丫頭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咚咚咚的敲了好幾聲。
江釆萍迅速運轉著來自阮傾城的記憶,是她的貼身丫鬟繁兒。
“進來。”江釆萍道。
“小姐,該喝藥了。”跟著繁兒進來端著碗的丫鬟叫錦兒,也是阮傾城的貼身丫鬟。
隻見一個圓臉杏眼,明眸流盼,朱唇皓齒著一身淡綠色褶裙的女子端著一碗褐色的中藥笑意盈盈地衝她走過來。
另一個恰恰相反,繁兒長著一張瓜子臉配著櫻桃小嘴,一雙狐狸似的眼眸慧黠而靈動,和錦兒一樣身著淡綠色長裙,可卻一看就知是個美人兒。
而在阮傾城成親後,爬上太子床榻的卻並不是繁兒,而是那錦兒。
長著一張溫柔老實的麵龐,卻有一顆蛇蠍心腸。
“放小幾上吧。”江釆萍淡然一笑,指了指小幾,倒是多看了錦兒幾眼。
錦兒猶豫了一下,走了過去把藥碗放到了小幾上,心裏卻是覺得今日小姐看她的眼神怎麼不太對呢。
於是因為睡得有些久,小姐有些迷糊了吧,想到這安心下來。
到底是會咬人的狗不叫,成親後阮傾城因為自己不能行房,對打小一起長大的繁兒是多加防備。
可誰知,最衷心的卻是繁兒,而老實忠厚的錦兒卻是端著一碗□□害得她一命嗚呼。
說來,也真是可笑。
“小姐莫不是怕苦。”繁兒打趣道,然後從食盒裏拿出一盤蜜餞,“奴婢就曉得小姐定然會怕苦,就特地去了廚房拿了些蜜餞來。說來,最近小姐的身子真的是好了許多呢。”
江釆萍不由一笑,“還是繁兒有心了。”
繁兒的眼眸裏滿是笑意,都說美人在骨不在皮,這繁兒皮相美,骨子裏更美。
倒是錦兒在一旁咬了咬唇,小姐今日是怎的,平日裏小姐待她與繁兒一般親厚的。
為何今日,如此不公平。
說繁兒有心,不就是在說她思慮不周麽。
不過,阮傾城卻是不負傾城之名,不過豆蔻年華,就是京城中的第一美人兒。
繁兒雖美,卻是跟普通人比,跟阮傾城是沒得比。
一個天上一個地上。
可是,這男人喜歡吃鮑魚海參,可卻也不能總吃鮑魚海參,總也要嚐點清粥小菜。
還記得繁兒知道阮傾城心中所想後,撞牆明誌。
那一日,牆上都是鮮血淋漓的。
阮傾城震驚過後,連忙派人去請了大夫來,好在繁兒命大。
她早該知道的,繁兒…繁兒心中想的人是她村中青梅竹馬的表哥。
他們相約好等繁兒一出府就定親的,可是那時的太子府中正是蘇菲入府之際,繁兒為了她沒有同意姨媽為她贖身。
而姨媽也想早點抱孫子,最後…她的表哥另娶了旁人。
從那以後,繁兒心如死灰。
可阮傾城聽了錦兒的挑撥,隻覺得她心存禍心。
才釀成了這樁禍事。
後來,繁兒也是因為幫她,想要出宮說出太子和蘇菲的惡行,而被活生生的打死來給她陪葬。
說起來,阮傾城這一生最對不起的應該就是這個衷仆繁兒了。
那麼,以後倒是能多用用繁兒了。倒是那個錦兒,得想個法子讓她趕緊離開她的視線。
其實她本人知道這事情後,也不是太過反感。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莫不過如此,人之常情。
不過,為了討好太子而給舊主下毒的做法也太下作了。阮傾城的身體,如今一看見她心裏就惡心,害得她江釆萍也跟著難受起來。
而且,這背主的丫鬟她可不敢用,這條命她還是挺珍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