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南喝得差不多了,我先把他帶走。”徐蘇坐在陸正霆的旁邊,他和寧南的中間隔著寧西,不用想也知道這是他們故意為之,寧南的眼神已經開始渙散,這有氣無力地趴在桌上,還在喋喋不休,他看著心裏鬧得慌。
徐蘇心思細膩,寧南更多時候都是大大咧咧,他不知道自己現在身在何處,隻感覺耳邊有蒼蠅不停地在他的耳邊嗡嗡地叫,他突然坐起來,微眯雙眼,腦袋左右搖晃,抬起一隻手胡亂地往臉上一拍。
“死蚊子!大冬天的還這麼猖狂。”
許言和詹萌對視一眼,看著徐蘇依舊麵無表情地扶著寧南的身體,以此避免他沒注意往一邊倒摔在地上。寧西衝著陸正霆陰笑一下,兩個人幾乎是同一時間伸手摁住徐蘇的兩邊肩膀。
“徐蘇,老二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要不還是在這裏等一會兒,等他酒醒一點再走。”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倆在打什麼鬼主意,你明知道他酒量不行,還讓他喝這麼多,以後再找你算賬。”徐蘇麵無表情地斜眼瞅著搭在肩上的手,陸正霆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收回去了,就剩寧西。
寧西訕笑一下,摸摸地把手放下,“老二酒量不好?”他好笑地瞥了眼旁邊空空如也的酒瓶,這些酒他們倆就沒怎麼碰過,全是老二主動要求喝酒,他們倆頂多就是幫忙倒酒罷了。
“嘔——”寧南覺得肚子很不舒服,他本來就是靠在徐蘇的身上,身體這忽然向前傾斜,徐蘇忙不迭地扶住寧南的腰,暗自用力地把他禁錮在自己的懷中。
“難受。”寧南重新有了倚靠,他是聞到了徐蘇身上特有的味道,頓時十分乖巧地待在他身邊,腦袋軟軟地擱在他肩上,嘴.巴一張一合,不斷換氣。
徐蘇神色一凜,跟他們說了一聲,就帶著寧南走了,再不走,寧南的形象就更別想要了。
等他們倆走後,坐在許言身邊的熊熊看見自己碗裏早就沒有可以吃的東西,他拉了一下許言的手,朝著自己喜歡的菜嘟著嘴,“媽媽,我要吃……”
許言都被寧南剛擦趴在徐蘇肩上換氣的動作驚呆了。在她看見那畫麵的時候,她的腦海裏就莫名其妙地浮現出小狗呼氣的樣子,重點是她將畫麵合並之後,並沒有發現違和感。
“媽媽?”熊熊又了叫一聲,才把她的魂兒給叫回來。
“怎麼了?”
“我要吃萌萌姐姐麵前的蝦子。”
萌萌姐姐?許言本來還沒有想太多,拿起筷子準備去夾蝦子,寧西重重地咳嗽了幾聲,視線直直地落在熊熊身上,熊熊不明所以地抬眸盯著他,可能是熊熊純淨的瞳孔讓他覺得自己不能太過嚴肅,所以他又憋氣微笑。
“熊熊,你怎麼能喊她姐姐呢?你應該喊阿姨。”
“為什麼要把這麼漂亮的姐姐喊做阿姨?寧西叔叔,你這樣叫女孩子是會被揍的。”
詹萌哈哈大笑,夾了兩大筷子的蝦子放在熊熊的碗裏,“寶貝,說的好。”
得了詹萌的誇獎,熊熊吃的更歡快了,妙語連珠,逗得大家笑聲不斷,唯獨一人笑比哭還難看,那就是寧西,因為詹萌的注意不是在寶貝身上,就是在熊熊身上。他加快消磨吃飯的時間,見吃的差不多了,付完錢,抱著兒子走了。
因為陸正霆喝了酒,所以回家的時候是許言開車。許言開車和以前改變了很多,除了不再莽撞之外,車速也漸漸地減緩下來。熊熊剛才吃完飯和寶貝在外麵玩了一會兒,玩的累了就在後車廂睡著了。
車裏很溫暖,但也很悶。許言偏頭見陸正霆的臉頰緋紅,便尋思著把車窗搖下來一點,又擔心吹了冷風,陸正霆回家之後會更難受,索性還是小心地提速,希望可以盡快回到家裏。
雪一下便就下了兩三個小時,街上樹枝上已經積了厚厚一層冰雪,但地麵上卻沒有一絲痕跡,滿城的霓虹燈不僅是為了聖誕節準備的,更是為了幾天之後元旦節。按照以往的安排,元旦之後陸氏集團就要準備年會的事了。
許言一邊開車一邊回想,陸氏集團的年會,她隻參加過一次,那一次還弄得很不愉快,差點把年會給搞砸了。當時身邊的人似乎都還活著。
陸正霆眨了眨眼睛,揪著領帶鬆了鬆,眼角的餘光瞥了眼許言,喝完酒是真的有些後遺症,腦袋會特別的疼,他皺著眉緩緩地閉上眼,假寐片刻。汽車已經駛進了銘城的停車庫。
汽車熄火後,許言解開身上的安全帶,見陸正霆還沒有轉醒地跡象,便起身小心翼翼地幫他把安全帶解開,熊熊此時正好醒了,他一臉朦朧地望著許言壓.在陸正霆身上,張大嘴又默默地打了一個哈欠。
“噓——”
熊熊點點頭,等著許言下車來給他開車門,然後自己又輕手輕腳地下車後,趁許言轉身去看副駕駛的陸正霆時,他伸出小手拉住許言的手, 見她彎腰,他立馬小聲地說道,“媽媽,你在這裏陪爸爸,我自己坐電梯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