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對尤然而言,算是她從小到大都無比渴望的東西。從她在尤家出生的那天就注定她這輩子的生活是什麼樣,家族與家族之間的聯姻,利益和利益的結合,幾乎都和她逃脫不了關係。
其實在她很小的時候,她也真的以為自己的一生都逃脫不了家族帶給她的命運,直到她遇見一個人,以那個人的身份,她是絕對不可能和他在一起的,所以在費恩斯找上她的時候,並且毫不猶豫地答應她的要求之後,她就馬上嫁給了他。
或許這不是一個聰明的決定,但卻是她唯一可以和他在一起的決定。
溫婉很好奇尤然口中的那個人是誰,不過這種涉及隱私的問題,她還是沒有問出口。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個不能與人分享的秘密,她也有,所以明白。
“所以我和費恩斯結婚隻不過是紙上談兵,而兩年以後我就會和他離婚……”
溫婉的心很亂,尤然的話就像是晴朗天空中突然響起的一聲驚雷,驚得她心神不定,費恩斯為什麼要這麼做,這個問題她很想知道,所以她也問了,“你知道費恩斯這麼做的原因嗎?”
尤然搖搖頭,“抱歉,我不知道,這個問題或許你應該去問他比較合適。”
“問他?”溫婉的視線似有若無地瞟了眼坐在客廳麵無表情的男人,如果問費恩斯她就能知道答案,她早就忍不住衝上去詢問了,這不正是因為費恩斯的心思藏得深,嘴還嚴嗎?
她敢相信如果她現在衝過去問他,他依然是一貫作風,用沉默來麵對自己,要不然就說一些不想讓她擔心的話。
尤然眯了眯眼睛,眼看現在已經過了十一點,江城飛英國的飛機已經起飛了,她抿著嘴角微微一笑,打了一個哈欠,“溫婉,你現在還想回英國嗎?”
溫婉的腦子還沒有轉過彎,她木楞地抬起頭望著尤然,動了動嘴,沉默半響,神色恢複如常,回答道,“回,不過今天是走不了了,我會訂明天的機票。”
聞言,尤然覺得甚是詫異,莫不是她好心辦了壞事吧?她目不轉睛地望著溫婉,想了想繼續問道,“我還以為我說了那些話,會讓你改變主意留下來,沒想到你還是要回去,那費恩斯呢?”
“他愛怎麼著就怎麼著吧,我不伺候。”溫婉爽快地丟下這句話直接起身離開,衝著尤然笑了笑,隨後又道,“我很謝謝你把這些事告訴我。”
“所以?”
“所以我還是希望這一切都按照現狀發展,至於費恩斯,我也希望你不要告訴他,我知道這件事。”溫婉的要求聽起來並不過分,費恩斯要玩,那不如玩大一點,她也很想知道費恩斯的葫蘆裏到底在賣什麼藥。
尤然明白了,莞爾一笑,這溫婉大概是氣費恩斯,所以尋思著想要好好地懲罰他。哎,她在心中默默地為費恩斯的將來哀悼幾秒,雖然她功不可沒。
費恩斯見溫婉神色無異地走過來,頓時起身想問她們倆女人在外麵到底談了什麼,居然說了這麼長時間,搞得他在這裏坐立難安。他是很想闖過去拉起溫婉就走,但他忽而覺得讓尤然和她說,比自己跟她說不到一兩句就起衝突的好。
此時此刻,他還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溫婉記恨在心中了。
“溫婉要走了。”尤然輕描淡寫地看了眼費恩斯,似乎是故意想要引起費恩斯亂想。
結果果然如尤然想的那般,費恩斯大步跨過去攔住溫婉的路,低著頭冷聲質問道,“你還要去英國找他?”
溫婉同樣低垂著腦袋,故意讓費恩斯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尤然見狀,似笑非笑,暗自搖著頭偷偷地溜走了。
她和費恩斯的房間並不是同一間。而因為費森好像是察覺到了什麼,所以就算不在北城,他們也格外的謹慎,訂酒店的時候訂的是一間,不過到了之後,又以旁人的名義重新訂了一間。
她從費恩斯的房間溜出來之後就轉身進了旁邊的套房。房裏的燈還是來得及讓她打開,尤然瞬間天旋地轉,視線一模糊, 整個人就倒在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在黑暗中,她對突然來到這裏的人感到恐懼,她想開口說話,卻又被人捂住了嘴。
“唔唔,唔……”這是她僅能發出來的微弱聲音,根本無法驚動其他人。
身後突然響起一道低沉的聲音,尤然瞬間呆若木雞,不再掙紮。
“啪”的一聲,驟然亮起的燈光將整個房間照亮,尤然感覺身上一鬆,可以動的時候,連忙轉身一瞬不瞬地盯著身後的人,她的眼眶裏不自覺地蓄著淚光,抬起的手緩慢地伸向那人的臉頰。
“你瘦了。”尤然撫.摸著他的臉頰,聲帶微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