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栢見他們不出聲,隨即冷笑一聲,這樣的局麵,他早就想到了,就算他們現在站在這裏對他進來大轟炸,又能拿他如何?也不想想他們是在誰的地盤,又需要誰的幫助。
如果實在無法再繼續假裝下去,他大可以撒手不管,隨便他們要如何做,當然也不會給予幫忙,他心如止水,錢財對他來說就是身外之物,溫婉走了之後,他就失去了活著的意義。
此時,隻不過是行屍走肉。
陸正霆和徐蘇對視一眼,沉默一會兒, 榮栢既然能這麼做,就想過會有什麼後果,他們總歸也是局外人,一切還是要等費恩斯清醒過來再說。
現在不是內訌的時候,榮栢手中的項鏈至關重要。
而在外麵聽了他們對話的許言,慢吞吞地走出來,讓他們幾個猝不及防,榮栢眼神藐視一切,多一個人知道,少一個知道,也是無關重要,他淡淡地掃了眼許言,或許是想到溫婉和她的關係,才稍微有些和顏悅色。
“榮栢,你這樣做又是何必?”許言不敢置信地問了句,如果沒有聽見這些對話,她不會相信導致費恩斯現在躺在病床上的人竟然會是一向溫和的榮栢,她揉了一下太陽穴,心裏還是沒法接受。
榮栢毫無愧色,“隻為我自己高興。”
聞言,許言頓時一愣,是啊,這一切隻為他高興,隻為了替溫婉出一口氣,她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本來還想再開口,誰知榮栢倏地轉身,背對他們,冷聲說道,“你們都不是局中人,就不要站在局外人的角度來質問我。”
這一句話,直接打斷許言即將要說的話,她怔愣地看著榮栢的背影。她翕動了一下嘴,還是放棄了,榮栢說的沒錯,他們都是局外人,不會明白他的感受,感同身受隻是一個名詞,不是動詞,也隻有在言語上可以表達,但在感情上,卻依舊無法完全體會。
每個人的感情都是獨一無二的,許言想到與此,隻能無奈地歎口氣,在費恩斯的眼中,溫婉可以是至親,在榮栢的眼中,溫婉就是他的全世界。
所以這是兩種完全不相同的感受,沒人可以真正的說出他們的感受。
榮栢似乎是聽見許言那無聲的歎息,表情微微有些抽動,垂下眼簾,眼底好似閃過一抹黯淡,沒有人可以明白他的感受,可以真正的站在他的立場感受,小時候是這樣,長大後還是這樣,這一點從來都沒有改變過。
他默默地走了,沒有再說一句話。陸正霆低眸看了一眼許言,淡淡地說道,“我們回去看看費恩斯。”
許言嗯了一聲,費恩斯的傷勢雖然很嚴重,但手術很成功,隻要他可以醒過來,再好好的調養就可以恢複過來。前提是要好好的調養,其中自然是不能再有其他的折騰。
他們一行人回到病房,見到費恩斯還在昏迷中,神色有些隱晦不明,許言靠在陸正霆懷裏,心中不由得感慨,感情這東西,好壞都有占據一方,誰也沒法評價,有人笑,就會有人哭,既讓人找到幸福,又讓人無可避免痛苦。
禍福相依,人生好像才是有意義的。
管家有安排專業的看護留在醫院照顧費恩斯,他們很放心,以現在的情況,榮栢自然不會再輕舉妄動,而且榮老爺子在一定情況下也給他下了通牒。
他們回到莊園,管家看見他們一臉倦意,便立馬安排他們用膳。吃飯的時候沒有見到榮栢,吃完飯,也沒有見到榮栢,他宛如人間蒸發,又消失在了他們的視線中。
許言心不在焉地隨便吃了幾口,便沒了胃口。她在想,榮栢會不會是待在畫室裏,她的腦海裏不由自主地想起白天看見的畫麵,那滿室都是溫婉畫像的房間,牆壁,畫板,比比皆是,笑容燦爛,一顰一笑,憔悴不已,難過傷心……這些表情都顯得栩栩如生,猶如看見一個真人出現在她麵前。
“言言,你在想什麼?”陸正霆睨了一眼,關切地問了句。
許言收回思緒,放下碗筷,淡淡地回了一句,“沒什麼。”
榮栢一定不願意讓別人知道那個畫室的存在,至於為什麼管家會告訴自己,她也不知道,莫非在管家眼中,榮栢對自己的態度會稍微溫和一些?她想不明白,又沒有食欲,在陸正霆施加的壓力下,她又隨便扒了幾口。
“我實在是吃不下了。”許言摸著圓溜溜的肚子,她胃口一直都很小,平時在家也吃的很少,隻是才到法國的時候,有些水土不服,時不時會上吐下瀉,所以陸正霆才會經常看著她把東西吃完。
回到房間後的許言還是沒有緩過神,她忽然想起了什麼,看向從浴室裏走出來的陸正霆,下意識地咽了一下口水,又連忙瞥見目光,問道,“寧西的事處理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