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一聽從吩咐,左右觀察無人之後,迅速將她扶到了一處隱蔽的假山後藏起來。沐輕歌一坐在地上,就將自己蜷縮成一團,渾身顫抖抽搐的樣子,讓人看了簡直是觸目驚心。
“王妃請再堅持一下,屬下馬上就去找王爺過來。”
沒過多久,景一又將稱呼改了回來,可是讓她更無奈的是,他要去將那個男人給叫過來,就是她此刻最不想要見到的那個男人。
“別去!”拚盡全力擠出兩個字,景一回過頭來,堅定的說道,“王妃放心,屬下很快就回來。”
沐輕歌隻感覺渾身劇痛的同時,心裏還有十萬隻草泥馬從她身邊跑過去。他以為自己是害怕他離開,其實她隻是不想要見白沐塵,僅此而已!
“嗯哼……”
一陣疼痛的熱浪再次襲來,耳邊的哨聲越來越大,沐輕歌伸手去捂住兩邊的耳朵,想要盡最大程度去阻止,可其實此舉,也不過是掩耳盜鈴罷了。
養蠱之人之所以吹哨,目的是為了讓血蠱蟲變得興奮,從而折磨中蠱之人,所以她就算捂住了耳朵不去聽,也依舊阻止不了體內血蠱蟲的騷動。
沉睡了如此之久、好不容易提前三天醒來的血蠱蟲,顯得異常興奮,它在沐輕歌的身體裏自由的鑽來鑽去,玩的不亦樂乎,可是這卻將她折磨的滿頭大汗,生不如死。
大殿之內,歌舞升平,外麵的聲音基本上已經全部被屏蔽,所以白沐塵與風離言也根本無法聽到外麵的哨聲,了解不到此刻正被血蠱蟲折磨得死去活來的沐輕歌。
突然,景一慌張的從殿外快步走了進來,白沐塵微蹙眉頭,心口有些不安。
“王爺,出事了!”
景一俯身在男人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臉色十分凝重。
男人猛地抬頭看向對麵的風離情,發現剛剛站在他旁邊的黑衣人已經不見,而他則是手握一杯酒水,嘴角噙著一抹得逞的笑容。
他似乎根本沒有發現男人的視線正落在他的身上,反而眼底含著一抹深意,看向了身旁的風離言。
“馬上帶我過去!”
男人匆忙起身離開,連招呼都沒打一聲就走了。風景傲臉色陰沉,沒想到男人會如此不給他麵子,猛然揮手讓歌舞停下,還來不及發火,突聞殿外響起一道奇怪的口哨聲,他微皺眉頭,感到奇怪。
而風離言本就心不在焉,現在聽到這奇怪的口哨聲,原本拿在手中的酒杯突地落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脆響。
“糟了!”
不安的吐出兩個字,風離言顧不了眾人的目光,如一支箭般‘嗖’的便飛了出去,隻給他們留下一個帶風的背影。
“砰!”
風景傲一掌拍在桌案上,渾身上下無不透露出不悅。塵王一聲招呼都不打離開也就算了,現在就連他自己的兒子都敢如此違背他,實在是太混賬了!
而就在這個空檔,下麵卻傳來了眾多議論聲。
“塵王和五皇子都這麼慌張的出去,莫不是因為聽到了這哨聲?”
“不應該啊,這哨聲雖說響起的是有些詭異,可聽起來也沒什麼不妥呀!”
“莫不是這哨聲其中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危險,所以才……”
“夠了!”
心中已經很不悅,底下又有人當著他的麵來嘰嘰喳喳,這是不打算將他這個皇上放在眼中了?
大殿內瞬間陷入一片死亡般的寧靜之中,男人似乎也意識到自己有些生氣過頭,遂轉頭沉聲叫道,“安公公。”
旁邊的安公公瞬間會意,他走上前幾步,尖聲宣布道,“因為塵王有事離場,今晚的宴會到此結束,眾人都回去休息吧。”
既然連皇上都下令了,他們若是再繼續待下去,豈不是在違抗聖旨?所以最後,即使有很多人還沒有玩得盡興,也隻能夠是抱有遺憾的離開。
一些大臣三三兩兩的結伴離開之後,大殿內就隻剩下了幾位皇子、公主,風景傲麵色凝重的掃了他們一眼,隻交代了一句話。
“無論做什麼,萬不可將心思動到塵王身上,否則牽連的可就不止是一人,而是整個東閻國,明白了嗎?”
眾人皆認真的點了點頭,像塵王這麼厲害的人物,隻要是稍微有些頭腦的人,定不敢在萬歲頭上動土啊!
可惜風離情心裏雖這麼想了,卻沒料到他有一個極不聽話的手下,而正是因為這個手下,才會使他在以後徹底墜入萬劫不複之地。
“散了吧!”
揮了揮衣袖,風景傲不禁又伸手揉了揉太陽穴,今日回國本來已經很疲憊,可是因為要給塵王設下宴會,他一整天都沒有休息;誰料到晚上塵王又這麼不給麵子的離開,他真是頭痛、頭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