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那笑麵虎聽完之後,依舊沒有氣惱,臉上的笑容卻愈發的深了。他咧了咧唇,佯裝漫不經心般開口說道:“那間房乃是常州知府特意預定的,且他年年都是入住那間房。實在不好將他住慣的房間,讓給旁人!”
這笑麵虎雖然沒有明說,但是話裏話外的意思,分明就是在嫌棄慕佑天的級別太低。
“這京城之中,竟然如此狗眼看人低!”慕佑天心中憤然想道。
恰逢這個時候,隻見一個典著大肚子五官粗獷的官員,被一群人簇擁著走了進來。那人的朝服,乃是朝中三品官員服。
慕佑天出於禮節,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讓其讓出了一條通路。
隻見那笑麵虎一見到這大肚子官員,便滿臉堆滿諂媚的笑,迅速的迎了上去。
“柳大人,您可來了!樓上的上房早已經為您準備好了,您盡可上去休息。”笑麵虎在那大肚子官員麵前,與從前在兵士麵前的模樣,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勢利眼!”慕佑天的手下實在看不慣那笑麵虎的做法,心直口快的憤然出聲。
慕佑天急忙衝那個手下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再多言。
隻是縱然如此,也已經為時已晚,兵士的不平之言不僅被那笑麵虎聽到,連那查常州知府柳大人也聽到了。
那群人全部都頓足,轉身氣勢洶洶的瞪著門口身穿兵士服的年輕人。這群人自是人精,早就學會通過觀察一個人的穿著來快速的判斷其的身份。他們隻看到站於麵前的兵士,還有站於兵士身後的隻露出半邊臉的慕佑天。
“你們是何人?竟然敢對常州知府如此無禮?”一直追隨在柳大人身後的一個師爺模樣的中年男子,率先替他們家柳大人出頭道。
那笑麵虎掌櫃,此時並未站出來和稀泥,而是如沒事人一般若無其事的杵立在一邊看笑話。那雙笑眯眯的眸子裏閃爍著的,盡是譏諷之色。
或許在眾人看來,兩個沒有絲毫背景的兵士,壓根是沒有資本與堂堂的常州知府相較量。此等力量懸殊之下起衝突,無異於如同拿雞蛋去碰石頭。
“我們乃是築城守軍!”那愣頭青兵士,見這麼人氣勢洶洶的瞪著自己,頓時有些膽怯,聲音也隨之變小。
“哈哈,我當是什麼人呢?竟然有這樣大的架子?原來隻不過是區區的一個小將和一個小兵!”那師爺陰陽怪氣的說道。
此時不僅是他,他周圍的那些人,麵上也悉數是譏諷之色。
一直置身於那兵士身後的慕佑天,隻覺心中憤然之氣越盛。而且他察覺到那個替他出頭的兵士,似乎已經受不住眾人對其的嘲諷,周身都開始輕微的顫抖起來。
慕佑天心知,再也不能袖手旁觀再也不能再置身事外了。
眾人詫異的發現,在眨眼之間,一個貴氣十足的少年自那兵士的身後閃出。他雖然隻穿著軍中小將的衣服,但是那與生俱來的貴氣,卻愣是讓人移不開眼。
“你是何人?”那師爺詢問慕佑天的時候,語氣不似剛才那般冷硬,多了幾分忌憚。
“我乃是築城守軍副將,慕佑天!”剛剛從沙場而歸的貴氣十足的少年,勾唇一笑神色如常的介紹道。
慕佑天生平就是這樣的人,無論麵對誰,都始終是不卑不亢的姿態。為此他甚至還自嘲過,他覺得自己是遺傳了他的爹爹慕辰骨子裏的清高。
眾人聞言,皆十分詫異,望向慕佑天的眼神,愈加充滿了審視的意味。他們無法相信眼前這個高貴的少年,竟然隻是一個小將。
不過眾人又仔細觀察了一番,慕佑天著實隻穿了小將的衣服,由此料定他隻是氣質出眾而已,並非是什麼貴人。
“區區一個小將,竟然敢在我們柳大人麵前撒野?”那師爺確定了慕佑天的身份之後,膽子陡然變大。
他躲於常州知府柳大人的身後,狐假虎威的衝慕佑天大放狠話。
盡管他如此的膽大包天,但是慕佑天始終都未曾拿正眼瞧他。慕佑天漫不經心的打量了那常州知府一眼,眼神急速閃過那張肥胖的臉。隻一眼,便看出了那常州知府滿身的扈氣,身上並無半分清廉之風。
慕佑天生平最恨貪官,自是眼裏容不得沙子,也正因為如此他現在越是看這肚大腰圓的常州知府,越是覺得不順眼。
“那你又是何人?”那雙星眸閃著意味深長的光,慕佑天冷冷的盯了那師爺一眼,眸中盡是嚴厲之色。
他的氣場原本就強大,現如今板下臉來,整個人顯得愈加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