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藍被撞倒在地上,摩托車早已飛馳而去。大片的鮮血染開,刺激著霍梓殤的雙目。他感到渾身震痛,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碾碎。他憤怒地衝下車,早已聽不到任何聲音,也感受不到周圍的一切。
他將她從鮮血中抱起,拚命地咆哮著,怒吼著,雙目猩紅,可無論他怎麼發怒都似乎不能將體內的憤恨和怒火發泄出來。他似乎失去了知覺,無法看清眼前的事物,也聽不見任何人說話,甚至雙手觸碰著秦藍綿軟的身體都無法感知。
他不知道最後是怎麼到了醫院,怎麼將秦藍送進手術台。他疲憊地在手術室外等著,安靜異常。
腦海中,她向他撲來的畫麵那麼清晰,不斷循環循環。他低著頭,渾身沾著血漬,狼狽不堪。
直到霍老爺子收到消息趕到醫院,他在傭人的攙扶下走到霍梓殤麵前,狠狠地一巴掌扇過來,低吼道,“你幹的好事!”
霍老爺已經將前因後果都弄清楚了,此時看到霍梓殤心中怒火燃起,“要是藍藍和孩子有閃失,我就打死你!”
霍梓殤沒有說話,始終低著頭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直到手術醫師從手術室出來,他才重新恢複了生機。
他急切地跑過去,一個踉蹌緊緊抓住醫師,“怎麼樣?她沒事吧?她有沒有事?”
醫師歎了口氣,表情難看,緩緩開口道,“她的子宮被摩托車壓碎,肋骨斷了三根,現在必須摘除子宮。”
霍梓殤腦子嗡地一下,那輛摩托車從她身上碾過的畫麵又再次重現,如墜噩夢一般。如果不是他一氣之下離開,如果不是他非要賭氣,這一切或許不會發生都是他的錯,是他害的她失去了當母親的機會。
霍梓殤雙目猩紅,早已泣不成聲。他低著頭,難過的就像有千萬根針紮進了他的心髒,再將心口撕扯,鮮血淋漓。
霍老爺用拐杖在地上狠狠跺了兩下,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接下來的手術持續了足足五個小時,由於秦藍傷的實在太嚴重,現在的她隻有半條命了。她陷入重度昏迷,全身都被繃帶纏繞著,僅露出微腫的臉。
好在摩托車沒有砸到頭部,否則無力回天。
手術結束,秦藍直接被推進了重症房觀察,不得有任何人去打擾。霍梓殤隔著重症室的門,看著她安靜地躺在床上,心中的愧疚和悔恨徹底將他湮沒。
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挫敗和無助,代價卻是這樣巨大的,令人不堪重負。他多希望受罪的人是他,而不是秦藍。
霍梓殤已經在醫院守了秦藍三整天了,這三天他沒有睡覺,也沒有吃任何東西,傭人也難過心疼,“少爺,您回家歇歇吧!再這樣下去,您也會病倒的。”
他身上的衣服沒有換,胡子也沒刮,這幾天更是沒有洗澡,和以往的利落幹淨相比,現在的他更像是潦倒的醉漢。
“少爺!您就回家歇一天吧!您都三天三夜沒合眼了。”傭人也十分擔心霍梓殤的身體,來了好幾撥的傭人進行勸阻,可霍梓殤什麼話也聽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