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虎長驅直入,深入山林一百裏,忽然停下腳步,前身下俯,警惕又焦躁的環視四周,嘴裏發出充滿威脅的低吼。
孟凡立刻感覺到,小路兩側的灌木叢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他眉心微微一皺,冷哼一聲,朗聲道:“各位鬼鬼祟祟,可是不敢現身相見嗎?”
他話音剛落,道路兩側的灌樹叢後湧出三四十號人。他們氣勢洶洶,手持刀叉劍戟,堵住孟凡的路。但眼見孟凡胯下猛虎威風凜凜,怒嘯山林,皆畏縮著不敢輕易上前。
這群人的首領,是一個刀疤臉壯漢,他扛著黑漆漆的狼牙棒,與孟凡保持至少二十米距離,皺眉盯著孟凡。
顯而易見,這些人,就是村民口中的山賊。
山賊以打家劫舍為生,個個是雙手沾滿鮮血的凶徒,遇到落單的旅者,不僅要謀財,還會害命。孟凡獨自一人穿越山林,雖然穿著樸素看起來好像沒什麼錢,但蚊子再小也是肉,何況財不露白,很多商賈會刻意穿著破舊,他們是斷然不會放過的。
隻不過,孟凡胯下猛虎威風凜凜,讓他們十分忌憚,方才那刀疤臉就在猶豫,是不是真要幹這一票。孟凡聲音清朗的喝問,反倒是一枚重磅炸彈,把這群山賊炸了出來。
這是趕鴨子上架!
望著孟凡與猛虎,刀疤臉的唇角微微抽搐,很想說上一句:你這麼做,是很不人道的。
在刀疤臉帶領手下嘍囉與孟凡對峙的時候,孟凡也觀察著他們。
滿身血腥,目光清澈,表情充滿張力,並沒有被鬼域主人控製。他們從灌木叢後竄出來,隻是為了單純的打劫而已。
“老大,搞不?”過了一會兒,一個核心嘍囉在刀疤臉耳邊問道。
這刀疤臉是個狠角色,當上山大王也沒有多久,要在小的麵前立威,何況他就是那隻被趕上了架的鴨子,總不可能承認自己怕了猛虎,不敢動手。
於是他麵色一狠,沉聲道:“搞!”
山賊們頓時振奮起來,其中一個看起來還算機靈的小個子上前一步,吆喝道:“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打這兒過,留下買路財。”
山賊的老一套,千年來都沒變過,由他嘴裏說出來,倒也有幾分氣勢。
孟凡向兩側一瞧,見周圍古樹枝繁葉茂,看起來至少有百年樹齡,不由嗬嗬一笑,道:“你若說這樹是你奶奶種的,我倒有幾分相信。”
那小個子一愣,指著自己的鼻子問:“你是在罵我?”
“是啊。”孟凡點頭。
小個子看了刀疤臉一眼,問:“老大,上不上?”
“廢話!”刀疤臉怒道,“當然上了。”
“上!”
“幹他!”
“上啊!”
山賊們紛紛叫囂起來,可偏偏沒人願意當那第一個吃螃蟹的人。要知道,螃蟹是有鏊子的,眼前這叢林猛虎也不是善茬。能降服如此猛獸,這外表其貌不揚的旅客,不定凶狠到什麼程度呢。
這幫山賊叫了一陣,不進反退,最終把那刀疤臉突顯了出來。刀疤臉首領向後一看,發現小的們退得離自己至少有兩三米,唇角一抽,當下就要發飆,可喉嚨動了又動,偏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孟凡看出來了,這山大王也不好當,畢竟一群小弟看著,什麼事都要衝到前麵。
孟凡輕巧的從虎背跳下,輕輕拍了拍猛虎的頭。這猛虎一路走來,吃了至少十隻大鳥,此刻肚滿腸肥。它靈智未啟,但本能告訴它,跟著孟凡有肉吃,所以對孟凡規規矩矩。孟凡在它頭上一拍,它立刻就匍匐下去,打了一個哈欠。
一眾山賊見體長丈二的斑斕猛虎在這年輕旅客的麵前,好像小貓一樣聽話乖巧,眼睛都直了。那刀疤臉憂心忡忡,衝上去怕被孟凡一刀哢嚓了,退縮又擔心被小弟們看不起,進退兩難,心髒狂跳不止。
孟凡將山賊眾生相看在眼裏,兩手一攤,笑道:“我沒什麼錢。”
此言一出,刀疤臉頓時如釋重負的長呼口氣,罵道:“既然沒什麼錢,還木頭樁子似的杵在這裏做什麼?趕快滾蛋,免得浪費老子時間。”
山賊們緊繃的神經鬆弛下來,附和著刀疤臉,紛紛叫嚷起來。
孟凡懶得跟他們計較,跨上虎背,在虎首上一拍,那猛虎霍然而起,一聲震天裂地中氣十足的長嘯,猛然越過山賊們的頭頂,向遠處飛奔而去。
山賊們隻覺猛虎好似泰山壓頂一般,天地都變得昏暗了,不由縮緊了脖子,有幾個年輕一些的,甚至被嚇得尿了褲子。連那刀疤臉的麵色都非常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