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主們摘葉時,分得靈果的少女們,一直低聲私語,不時瞟著孟凡。服下靈果,肌膚破碎,宛如鳳凰浴火,涅槃重生,過程苦不堪言,她們倒不急於在眾目睽睽之下服用靈果,現出痛苦的神態,難得聚得齊全,便低聲說著悄悄話。
服下靈果以後,孟凡的修為,一舉超越兩百年,達到二百三十五年。
他站在門口,雙手合十,體表隱現金色光暈,慈眉善目,好像一個悟得大道、與世無爭的小沙彌,隻是偶有少女向他投來目光,他才報以微笑回應。
不知為什麼,連歐陽箐的目光中,也沒有敵意了,令這小魔女看起來,光彩照人,風光無限。
畢竟,是六十年修為呐!
孟凡白送了她六十年修為,她又如何忍心對孟凡怒目而視呢?
況且,那日不經意間的肌膚之親,至今還偶爾縈繞在夢中,令她即便睡著,也麵紅耳赤呢。
盡管情愫之中,更多的是痛恨,但畢竟有把柄在孟凡手裏攥著,她也不敢像以前一樣,動不動便拔出劍來,揚言在孟凡身上一劍兩洞,若真把孟凡惹急了,狗急跳牆,把那件羞羞的事情捅出去,她可就沒臉見人了。
所以,唯有目光交彙時,一聲輕哼。
女孩兒的心思,總是比男孩兒複雜縝密,在某些敏感的問題上,更容易胡思亂想。歐陽箐心裏惦記著,揣測著,擔憂著,而孟凡,卻恍然已將那日的事情忘得七七八八了。
在家主們圍著寶樹,擼著袖子不顧顏麵的摘取樹葉時,孟凡的心思,既不在少女身上,也不在寶樹身上。
他想的,是萬佛心經中卷記載的六字真言。
六字真言對靈氣和體力耗費極大,對修為要求極高,放眼整個龍城佛光一脈,膽敢修煉六字真言者,寥寥無幾。很多佛光一脈傳人,終其一生,隻能修得萬佛心經上卷之一二,根本不敢輕易接觸六字真言,更不要說萬佛心經的下卷,那不知從何處剝落下來的殘片了。
萬佛心經的下卷,是兩片巴掌大小的殘片,似乎是某幅圖卷的一部分,孟凡也曾看過一兩日,可終究沒有半點頭緒,貪多嚼不爛,唯有暫且放棄,專攻那中卷的心法六字真言。
之前一百六十年修為,一動不動的靜坐三個月,苦心參悟,拚盡全力,也隻能吐出一字。
而如今,修為增至二百三十五年,孟凡覺得,是時候繼續參悟六子真言了。
家主們來得快,去得也快。
乘興而來,乘興而歸,每個人至少采摘了幾百片寶樹的嫩葉,以至於走的時候,大包小包提得興高采烈。
少女們陸陸續續的也離開了,她們要找一處沒人打擾的幽靜之處,吞服靈果,增長修為。
常書一照顧霍家傷者去了,田不二還昏迷著。
偌大的破廟,頓時安靜了下來,唯有風吹葉動,嘩嘩作響。
孟凡盤膝坐在樹下,微微閉起了眼睛。
唵、嘛、呢、叭、哞、吽,六個真言,化作金燦燦的佛門大字,圍繞孟凡靈海的中心,慢慢旋轉著。
有了之前盤膝而坐三個月,風餐露宿靜心參悟的經驗,孟凡對六字真言的領悟,已是駕輕就熟。
表麵波瀾不驚,但廣闊的靈海中,一遍遍的模擬著每一個真言的運用。
許久,他睜開雙眼,長呼口氣。
頭上,寶樹的枝葉沙沙作響,夕陽餘暉透過枝葉,斑斑駁駁的揮灑在他的臉上。
他迎著陽光,微微眯起眼睛,餘光看到常書一坐著倚靠在一間廂房的門口,一臉疲態的睡著。
“常書一!”孟凡喚道。
常書一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見到孟凡,笑了笑,道:“老大,你醒了。”
孟凡點了點頭,問:“那霍家人怎麼樣了?”
“醒了。”常書一道,“但是一時半刻下不來床。”
“我去看看。”
孟凡說著,站起身向安置霍家人的廂房走去。常書一急忙起身,趕在孟凡之前開了廂房的門。
房間裏,飄蕩著一縷淡淡的血腥味道。那霍家人躺在床上,圓睜的怒目,望著天花板,兩手緊緊抓住床沿,身體微微有些顫抖。
察覺到有人進入房間,他極為費力的扭動脖頸,向門口看來,見到孟凡,頓時激動起來,喉嚨中不斷發出沙啞的赫赫聲響。
孟凡急忙壓了壓手,道:“別激動,慢慢來。”
說話間,孟凡坐到床邊,看著這霍家人,但見他體表的傷已經結痂,想必再過三五日,便能下床了。
這個人,憑借頑強的意誌,撿回了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