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潔偎依在孟凡懷中,幾乎已經睡著了。
孟凡將她送到房間,抱她上床,輕手輕腳的為她蓋上輕薄柔軟的羽絨被。
邢潔唇齒微動,不知呢喃著什麼,睫毛微動,令人怦然心動。
孟凡看著她可愛美麗的麵容,俯下身,在她額上輕輕一吻,柔聲道:“晚安。”
邢潔轉個身,抓著被角,唇角蕩起微微的笑意。
孟凡躡手躡腳的退出少女的閨房,隻見安置霍學的房間還亮著燈,便信步走入,見常書一倚在沙發裏打瞌睡,而霍學已經醒了,正瞪大眼睛,怒視著天花板,仿佛那天花板,就是他的殺父仇人一般。
感覺到有人進入,霍學用力掙了掙,抬起頭,向門口看來,見是孟凡,頓時變得極為激動,雙手撐著床沿,竭力想讓自己坐起來。動作牽扯滿身傷口,疼得滿頭大汗。常書一登時驚醒,忙上前一步,將霍學扶起,靠在床背上,而後看向孟凡,道:“老大,你回來了。”
孟凡點點頭,坐到沙發上,問:“田不二呢?”
“醒了,走了。”常書一道,“他說今日受了不少的苦,要去大富豪好好消遣一下。”
“這倒符合田胖子的特性。”孟凡微微一笑。
“大師。”霍學突然開口,聲音幹澀而沙啞,“求你,幫我個忙。”
“說吧。”孟凡道。
“求你幫我教訓霍闖!”霍學眼中,交織著無窮無盡的哀傷、悲痛與憤怒,“他殺了我的父親和母親!我知道,殺人是犯法的,但是嚴苛的法律下,也有漏網之魚。我不能自私的讓你去為我而承擔殺人的風險,所以我不是求你幫我殺了他,而是要讓他知道,他必須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不用了。”孟凡站起身,注視著霍學,大聲道,“霍闖已經死了,而你,霍學,現在的你,是霍家唯一的合法繼承人。”
聞言,霍學愣住了。
“襲擊特案處公職人員,死有餘辜!”孟凡平平淡淡的說道,“這便是,自作孽,不可活。”
“常醫生。”霍學看向常書一,“能扶我下床嗎?”
常書一點點頭,將霍學扶下床。
有常書一和寶樹嫩葉的幫助,霍學的傷口已經全部結痂並開始愈合了,但是他依舊十分虛弱,麵色蒼白,踉踉蹌蹌,若沒有常書一攙扶,恐怕馬上就會跌回床上。
但他麵向孟凡,一臉莊重,咬緊牙,積蓄全身的氣力,艱難的向孟凡行了一個禮。
“謝謝你,大師。”霍學鄭重說道。
“不用謝我。”孟凡擺了擺手,“第一,霍闖不是我殺的。第二,我不算什麼大師。叫我孟凡就行了。”
霍學抬起頭,目光堅定,毅然道:“我必須馬上回到霍氏集團!”
“你打算怎麼做?”孟凡問。
“首先,我必須召集法律顧問,商討股權繼承一事。然後,我會召開股東大會,以董事長的身份,向董事會股東宣布父親的死,並號召大家各司其職,穩定股價。”
“可你現在還很虛弱。”常書一皺眉道。
“所以,常醫生,我需要你的幫助。”霍學看向常書一,言辭誠懇。
常書一向孟凡投去詢問的目光。
孟凡心中對霍學讚許有加。
在得到霍闖的死訊後,霍學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公司的運營和大小股東的利益,這與合格掌舵人的基本素質十分相符。
孟凡微微頷首,道:“常書一,這幾天,你就當霍學的私人醫生吧。”
“知道了,老大。”
“好好休息,量力而行。”孟凡說完,向門外走去。
即將到門口時,頓下腳步,孟凡雙手合十,道:“霍氏集團崛起二十年,有很多人直接或間接的因它而死。生命可貴,善意可貴,這個世界,並不是所有的事,都能用錢解決。霍施主,好自為之。”
霍學竟也雙手合十,垂首道:“霍學謹記。”
“多謝!”孟凡道。
常書一將霍學扶回床上,道:“你該休息了。”
霍學平躺回床上,閉目休息,而孟凡則離開了破廟。
月朗星稀,夜色中的盤龍山脈,當真如同一條橫臥在華夏沃土中的巨龍。
孟凡背負雙手,在林間輕盈起落,不多時,來到一片古樹環抱的小空地。
盤膝坐在空氣中間,凝神靜氣,吞吐天地靈氣,靈海中,六子真言化作六個金燦燦的大字,圍繞三魂七魄,緩緩旋轉。
“唵——”
孟凡吐出一字,聲如洪鍾。
一字化作一道銳利的金光,直衝入天際,如同煙花一般,在空中爆成絢爛的光彩,一道道精純的佛光能量,在空中蕩開,帶起的勁風,將周圍古樹壓得向四周匍匐。
孟凡深吸口氣。
當他修為隻有一百六十年時,這一字真言,便足以耗盡他周身所有的靈氣和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