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彪父子走的是黑道,黑道的一些私刑,由古華夏的刑罰演變而來,所以二人皆深諳古華夏刑罰之道。
斬首、炮烙、斷手、烙印、閹割
每一種刑罰,都極為殘酷。
而人棍,更是各種刑罰中,最為慘無人道的一種。
所謂人棍,便是砍掉人的四肢,挖去人的雙眼,搗爛人的耳膜,割去人的舌頭,將人放在缸中圈養的一種殘酷刑法。
受此刑法之人,將一直生活在無聲的黑暗之中,生死皆不由自己支配,豬狗不如,活是折磨,死是奢望。
孟凡知道這對父子了解人棍刑法,所以就沒有多做解釋。
一時間,偌大的廢棄倉庫內,一片死寂。
“你們最好商量一下。畢竟”孟凡忽而一笑,朗聲說道,“你們隻有四個小時的時間了。”
躺在地上的王俊雄,慢慢爬了起來,看著地上的蝴蝶刀。
王彪站得踉踉蹌蹌,滿臉是血,麵如死灰,目光之中充滿了凶狠與暴戾,同樣看著地上的蝴蝶刀。
“爸。”王俊雄突然哭了起來,“剛才那一下,摔得好疼啊,我渾身骨頭都散架了。”
“恩。”王彪點了點頭,沒有多言。
“您一把年紀了,什麼都經曆過,可我連女明星都沒玩過呢。”王俊雄依舊盯著蝴蝶刀,目光漸漸陰沉下來,“我大概還能活五十年,可您再有二三十年就差不多了。您覺得,是不是讓我活下去,劃算一點兒?爸,兒子給您磕頭了。”
王俊雄說到做到,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恰好撲在一柄蝴蝶刀旁,重重磕了幾個頭,起身時,已把那柄蝴蝶刀抓在了手裏。他小心翼翼的反握著刀,盡量不讓王彪看出端倪,可地上少了一把刀,即便是傻子也能猜得到,那刀究竟去了哪裏。
“出息了啊,小子。”王彪唇角浮出一絲輕蔑,“你給我記住了,不管我今年多大年紀,你的命是我給的。我能給你,就有權收回來!你小子這麼嫩,翅膀都沒長出來,能壓得住幫會裏那些老人?我要是走了,四大金剛還不得造反?他們有人管白貨,有人經營夜總會,有人管賭場,隨便拿出一個,你他媽都壓不住。到時候,咱們王家就四分五裂了,你老子我費盡千辛萬苦打下的江山,也就廢了。還有,你以為沒了我,你能活下去?他媽的,要是沒老子罩著,老子那些仇家,還不分分鍾把你撕成碎片?”
“這幾年,我也招了一百多個小弟,其中有幾個,手上也有人命。在你眼裏,我確實很嫩,可我也有我自己的班底了。”王俊雄慢慢後退,“我是你兒子,你總不能看著我死吧。再說,蒙你的恩惠,我的身體受過強化,那些練過的警察都不是我的對手,你的那些仇家,想要我的命,好像也沒那麼容易。你的江山,由我來繼承,至於那些叔輩,你放心,我會把他們都殺掉,再把我的人,安插到他們的位置上。我們王家,依舊可以牢牢掌控龍城的地下秩序。”
“那麼,你就是要與你的父親為敵了?”王彪怒道。
“不算為敵。”王俊雄唇角上揚,一抖手,現出蝴蝶刀的刀鋒,“虎毒不食子,我也是為你好,免得你落下殺子的罪名。”
“難道,你願意落下弑父的罪名?”王彪聲音格外低沉。
“我不要臉,什麼罪名都擔得起!我還年輕,活著比什麼都重要。”王俊雄舔了舔刀鋒,“你老了,放心的去吧,我保證每個月初一十五,都會給你燒紙。”
“我四十幾歲,也不算老。”王彪慢慢上前,腳尖一勾,將另一柄蝴蝶刀挑在手裏,熟練的把玩著,“我十幾歲出來混,二十幾年,什麼風浪沒見過?當初跟我一起混的十幾個人,都死光了,就剩下我一個。為什麼?因為我比他們更聰明,更狠!能走到今天,我靠的就是四個字——六親不認!當年另一個幫會的老大把你媽抓了,逼我投降,我心裏一點動搖都沒有。後來那個老大在談判的時候,當著我的麵,割了你媽的脖子,血濺我一臉。你媽從十六歲開始就跟我,可她死了,我一點都不傷心難過。為我王彪死,是她上輩子修來的福分。現在輪到你了,也是一樣。我能維護你,要錢我給你錢,要女人,你滿大街逛,看上哪個直接抓家裏去,出什麼事我都能給你擔,砸錢不行我就殺她全家。但這有個前提——我王彪,必須活得好好的!今天對方要錢也就罷了,十億買你一條命,我都認。可現在,你我父子二人之中,隻能活一個,那就對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