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點什麼?”茶館服務員跑上前來,大概見孟凡貌似很有錢的樣子,一臉殷勤的介紹,“我們這裏有上好的竹葉青,純綠色,城裏很難喝到,隻要二十一壺。”
孟凡點了點桌麵,餘光瞟著楚江河:“那就來一壺。”
楚江河將茶杯放到嘴邊,不動聲色,渾濁的雙眼,透著怨毒的光。
服務員下去了,不多時,奉上一壺粗劣的茶水,為孟凡倒下一杯。
“客人,請!”服務員俯下身,平靜的說道。
孟凡唇角蕩起一抹笑意。
“口渴了,我先喝一杯。”小公主皇甫明月跑了過來,搶過茶杯便要喝。
孟凡一把抓住她白皙的手腕,微微搖頭。
“做什麼?”皇甫明月頓時有些不滿,小嘴兒隨著撅了起來。
孟凡從她手中接下茶杯,放回到桌麵上,抬頭看向服務員,笑道:“多謝。”
那服務員麵色頓時一僵,呼吸變得沉重起來,慢慢轉身,以極為僵硬機械的動作,向茶館內室走去。
而後,內室傳來撲通一聲響。
毫無疑問,那是服務員摔倒在地的聲音。
皇甫明月俏臉一變,低聲問:“怎麼回事?”
孟凡笑了笑,看向楚江河,雙眼綻放出道道利芒,道:“在這裏,萬事小心。”
“明白了。”皇甫明月小聲應了,回到茶館外。
孟凡站起身,端著茶杯,走到楚江河身邊,笑問:“介意嗎?”
楚江河看向對麵的老叟,咧開嘴,露出滿嘴參差不齊的黃牙,道:“晚些時候找你下棋。”
那老叟捋了捋胡須,佝僂著腰,離開了茶館。孟凡坐到他的位置,將茶杯放到桌上,道:“楚老,你這見麵禮,可真是特別。”
楚江河陰森怪笑:“是嗎?隻不過,有些可惜了,廢了我那麼好的一枚棋子。”
孟凡向前探了探,手肘拄在桌麵,麵帶微笑,問:“你覺得,你能活過今天嗎?”
“我勸你別亂來。”楚江河抿了一口茶水,不慌不忙,“如果你不想讓整個鎮子的人給我陪葬的話。”
“不急,來日方長。”孟凡將茶杯推送到楚江河麵前,“多謝款待。”
“不送!”楚江河冷冷說道。
孟凡站起身,拍了拍楚江河的肩膀,向外走去。
歐陽箐等少女們急忙圍上前來,邢潔一臉擔憂,輕聲道:“孟凡哥哥,沒事吧。”
“沒事,走吧。”孟凡說著,向鎮子深處走去。
茶館內,望著孟凡等人遠去的背影,楚江河渾濁的雙目中,驟然爆發出令人心悸的寒光。
他牙齒打著顫,抓起孟凡送到他麵前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那茶杯啪的一聲摔得粉碎,茶水和碎片飛濺得到處都是,毒霧頓時升騰起來。
“到底哪裏出了問題?”他咬牙切齒,雙掌壓在茶桌上,整個茶桌劇烈的顫抖起來。茶館的服務員僵硬機械的從內室走出,雙目空中,開始清理地麵。
嘩啦!
茶桌終於不堪重負,潰然崩裂。
在楚江河怒氣爆發之際,孟凡正帶著六名美少女,在喪鍾鎮的主街道上,悠然自得的走著。
三千人口的村鎮,說小不小,說大卻也不大。
沿街遠望,一覽無餘。
村子的另一麵,一個巨大的遺址,被封鎖在高聳的圍牆內,那正是巨型銅鍾的出土之地。傳聞那銅鍾有數十米高,直徑十米,數百人努力一年有餘,才令它重見天日。在那個物資極度匱乏的年代,近萬噸純銅古鍾的發現,引起了極大的轟動,那銅鍾立刻被肢解融化,成為建設用的物資。
有些神跡消逝了就永遠無法修複。
一如華夏古代木牛流馬之類的精絕技藝,又如成為電纜芯部製造材料的銅鍾。
孟凡遠望銅鍾遺址,心似乎與天地共鳴,內心湧現出莫可名狀的蒼涼之感。他還有一個月才滿十七周歲,而銅鍾出土太過久遠,時間如同江河般浩蕩,令他沒有機會見識那輝煌驚人的神跡。
許久,孟凡輕聲一歎。
“孟凡。”歐陽箐走到他身邊,向右側努了努嘴。
孟凡順著她的視線看去,隻見一個樵夫打扮的中年人,挎著鏽跡斑斑的砍柴刀,斜倚在街邊的大樹下,滿臉絡腮胡子,一道狹長的傷疤從耳根延伸到嘴角,顯露猙獰,目光陰冷,給人一種煞氣逼人的陰森感覺,正是程家人情報中的第二個異人,有著“屠夫”之稱的杜敬明。
他那把砍柴刀,可不是用來劈砍樹木的,而是用來殺人的。
他殺人的目的,非常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