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月開車的風格,和她的性格一樣,風風火火,雷厲風行。李孝國原本坐在副駕駛位,被武月趕到後座去了,所以一路上哭喪著臉。
孟凡坐在副駕駛位,手肘拄在車窗邊緣,漫不經心看著窗外急速後退的景色。武月時不時的瞟著孟凡,似乎想說些什麼,但終究什麼都沒說。
短短二十分鍾後,孟凡便抵達了孟不良位於龍城市中心的別墅。
“謝了。”孟凡開門下車,留給武月堅實的背影,擺了擺手,向老爺子的別墅門口走去。
可他剛剛走出幾步,便停下腳步,向別墅的一側看去。
孟不良的別墅,位於鬧市,按照老爺子的說法,這叫大隱隱於市。別墅的一側,便是一條繁華的商業街。
今日陽光明媚,又恰逢周末,正是逛街的好時候。商業街內人流息壤,俊男靚女,穿著大膽前衛,美不勝收。
但孟凡的目光,並未落在那些大長腿、包臀裙的美女身上。他發現,在商業街口,有一個十三四歲的女孩子,一身髒兮兮的衣服,懷中抱著一個五歲左右的小男孩,坐在地上,悲痛的大哭著。
那小男孩麵色蒼白,雙目緊閉,嘴唇幹涸,似乎有重疾在身。
女孩兒和小男孩兒周圍,聚了不少人,對她們指指點點。
發生什麼事了?
孟凡眉心微皺,向女孩兒走去。
待走近了,孟凡發現,女孩兒麵前的地上,用粉筆寫著一行並不方正但還算娟秀的字。中心意思大概是這女孩兒的父母早逝,弟弟得了白血病,希望好心人能夠伸出援手。
在字的前端,女孩兒的腳下,擺著一個破舊的鋁盆,裏麵有些零碎的鈔票。數額不大,總計不過三四十塊。
“一看就是騙子!這年頭,騙子也要考演技。你看這小姑娘,哭得多浮誇。哼,出來騙人不在家裏先練練,還混個屁啊!”一個大腹便便但一身地攤貨的大叔嘲笑道。
“是啊。”另一人在一旁附和,“說不準是團夥作案呢,保不齊就有人在暗中監視她們呢。”
“乞丐都有丐幫了,騙人形成規模,也不奇怪啊。別看他們髒兮兮好像很可憐的樣子,但收入比咱們高多了。”
“對對對,職業乞丐一個月輕鬆上萬。那幫垃圾,白天跪在大街上裝可憐,晚上去夜總會摟著婆娘睡覺,生活滋潤得很呐。”
“我草,這麼牛逼啊。”
“那當然了,我親眼見過!城西有個職業老乞丐,把小腿和大腿綁在一起裝高位截癱,每個月都在銀行存兩萬。”
圍觀路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有兩個小學生模樣的孩子,上前在鋁盆裏放下兩塊錢,他們立刻投去鄙夷的目光。
“我跟你說啊,小孩子太單純,最容易受騙了。”
“就是就是,那兩塊錢說不定就是他們的早飯錢呢。”
“還不是拿著自己爹媽的錢出來裝好人?這些敗家子,總有一天,得有人教教他們,什麼叫社會險惡。”
“這些騙子、職業乞丐,利用咱們的同情心賺錢。媽的,都他媽該千刀萬剮。”
圍觀議論的人,沒有施舍半毛錢。
在鋁盆裏放下錢的,沒有說一句話。
小女孩兒隻是緊緊抱著弟弟,無助的哭著。
“草你媽的,別他媽演了,不就是要錢嗎?看你洗幹淨應該挺白,陪老子一晚上,給你一萬。”一個掛著大金鏈子的時髦青年,囂張的叫囂著。
“是啊。演技沒練好就想在這條街上混,還不如出去賣呢。”
“哭得浮誇,裝可憐又不會,一個月能騙幾個錢。不如洗幹淨了躺床上,兩腿一張,車子、房子、票子,什麼都有了。”
跟在時髦青年身後的兩個人,一臉諂媚的高聲叫道。
孟凡站在人群之後,皺眉看著這一幕。
這個世界,笑貧不笑娼,是否有錢是衡量一個人成功與否的唯一標準。那時髦青年的一身行頭,若全是真貨,至少值二十萬,家境大概非常不錯。他身後的兩個人,穿著檔次略微低了一些,應該是他的小弟。
時髦青年言語囂張,可他是個有錢人。
所以圍觀眾人不僅不覺得不妥,反而紛紛點頭,深以為然。
那小姑娘微微一怔,抬起頭來,眼中流露出一絲希望,啜泣道:“真、真的嗎?”
“什麼真的假的,跟爺走,保你吃香的喝辣的。”時髦青年擼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黑龍紋身,一臉得意,“知道王彪嗎?龍城老大,跺一跺腳,整個龍城都抖三抖。那是我老大,你陪我一晚上,我把你送到老大的場子裏,保你一個月至少賺這個數。”
他伸出五根手指頭:“五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