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心藍道:“大聖爺,人類比數千年前強大了,他們創造了極為輝煌的文明。有好的,也有不好的。”
大聖微微頷首。
他智慧非凡,又非固步自封的老頑固,很快便接受了世界的變化。
早在離開花果山之前,他便根據妖族的穿戴特征,幻化了自己的樣貌。此刻的大聖,看起來就是一個樣貌普通的中年人。
不斷有路人從四人身邊走過,卻沒人留意他。
佘心藍又道:“龍城有佘、胡、商、山四大妖精家族,現在通訊發達,千裏之外僅憑一部手機,便能傳遞消息。四大家族的族長,應該早在大聖回到花果山之際,便收到大聖歸來的消息。現在大概在趕赴花果山的路上。我在市中心開了一間酒吧,便是酒肆一類的東西。大聖若是不嫌棄,可到我酒吧歇腳,品嚐些人間的美酒和美食。”
大聖看向孟凡,道:“你意下如何?”
孟凡笑道:“大聖時隔數千年,再次蒞臨人間界,滄海桑田,白駒過隙,此時的人間界已是今非昔比。物質極大豐富,人類開始追求精神層麵的東西,源於口味的執著追求,人類創造了大量美酒美食,敞開胸懷,大快朵頤一番,不失為人生快事。”
“既然如此,我便先品嚐人間美食吧。”大聖道。
孟凡攔了一輛車,一行人趕到佘心藍的酒吧。佘心藍匆匆忙的叫人準備美食,孟凡與大聖相對而坐,略微有些心緒不寧。
大聖看出異樣,問:“小兄弟可是有心事?”
孟凡苦笑道:“我的女朋友們在為我擔驚受怕,我卻在這裏心安理得的與大聖品酒,總覺得有些不厚道。而且,偌大龍城,還有許多事,等待我去處理。”
“你年不過二十,儼然已是一方領袖了。想必你的生活,一定非常豐富多彩。”
“若能選擇,我更喜歡寧靜自然的生活,可惜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有時候,這世上之事,由不得人選。”
孟凡的這句話,說到了大聖的心裏。
大聖何嚐不崇尚自由,喜歡寧靜?可因愛答應天庭護送玄奘西行,因義起兵征討天庭。各種事件好像浪濤駭浪一般,推搡著他前行,作為三界首屈一指的至尊強者,他依舊無法選擇自己的命運。
“命運,著實無法琢磨啊。”大聖歎道。
這時,佘心藍端來各式酒水、點心,而後與孟凡坐在了一起,道:“大聖爺,美食我已吩咐人去準備了,大概需要一點時間。這些是我酒吧自有的酒水和糕點,請大聖品嚐。”
大聖取來一塊糕點,放入口中,頓時露出驚異的神色,道:“香酥可口,人類竟然創造出如此美味了嗎?”
佘心藍笑到:“這便是人類創造的文明的一部分。當然,這是好的一麵。至於令人詬病的壞的一麵,也是十分顯著。比如人類對環境的破壞,對其他生物的殺戮,讓很多妖族兄弟恨不得與人類開戰,拚得魚死網破呢。不過現在花果山聖地已經恢複生機,我妖族帶族人遷回花果山,不與人類同居在一個世界,矛盾便迎刃而解了。人類即便毀了人間界,與我們又有何幹呢?”
“我是不會讓那種事情發生的!”孟凡握緊雙拳,沉聲說道。
佘心藍一怔,垂下頭去,輕輕撩了撩耳畔的發絲,道:“我也隻是說說罷了,畢竟,我在人間界久了,眷戀著這片土地,也是不會去花果山居住的。”
大聖看看孟凡,又看看佘心藍,露出笑意,道:“小兄弟,方才你說,有很多事,等著你去處理。不知可有我能幫上忙的?”
孟凡輕歎一聲,將大惡鬼獄重犯組建百鬼殿,並妄圖恢複遠古巨獸文明一事,詳細的講述了一遍。
大聖聽得十分專注,待孟凡講完,道:“我曾經懷疑,自己便是一個極為恢宏的文明的遺孤,或許就是你口中提到的遠古巨獸文明吧。許久之前,我一直居住在花果山,少在三界走動,所以對所謂遠古巨獸文明幾乎一無所知,但現在想來,那個文明,卻也並非未留絲毫蹤跡,我曾經見過很多超乎想象的存在,比如盤古領地,兩界山入口的一尊三十米高的白玉骷髏,再比如,我心中的那一盞青燈。那青燈中蘊藏的道理和力量,簡直是匪夷所思,我被封數千年,與它融為一體,日夜領悟,隻不過窺得其中百分之一二。即便如此,我自身也發生了極大的變化。從最開始被封印的焦躁不安,怒火填胸,到後來的坦然以對,波瀾不驚。或許從那個年代走來的妖族子民,都會覺得,我似乎已經不是我了。”
“不會的!”佘心藍急忙說道,“你就是我們一直在等待的大聖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