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敷衍(1 / 2)

清風與明月夜探了善水居幾次,越發篤定自己的判斷沒有錯誤。

隻因對方這邊不乏武功卓絕之人,兩人隻怕被發現了行蹤,隻敢離得遠遠,一時摸不出對方的來頭。

清風向何子岑抱拳拱手,請他再給出更多的時間,他與明月好生探一探善水居的根基,查一查那些異域人都是什麼身份,究竟為何來到大阮。真相漸漸浮出水麵,與何子岑的猜測有些重合,他卻不曉得自己是該喜還是該悲。

前世的陶超然身後連著阿裏木,如今這乍然出現的陶宅與善水居後頭,都與陶灼華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更不曉得裏頭有沒有阿裏木的手筆。

既然不是中原言語,便極有可能是阿裏木家鄉的波斯語。這些人千裏迢迢來到此處,更不曉得是何居心。何子岑在心間盤算著,卻沒有回想起前世與這些人結怨,竟隱隱有了絲期待,興許對方是友非敵。

洞窺先機便是有這種好處,何子岑幾番思索,很快便圈定了大體方向,將重新部署的任務傳遞給了清風與明月二人,要他們悄然走一趟波斯。

日近仲秋,闔宮裏的丹桂開始飄香。連著收了瑞安長公主幾封轉自鴻臚寺館的來信,陶灼華曉得這毒婦有些急躁,終於提起筆墨給她回音。

瑞安長公主關心的話語她一句不提,隻寫些風花雪月不著邊際的東西。每次宮中的宴飲、謝貴妃收了義子、七夕節上的奪魁之類,到描述得極為詳盡。

信的末尾,陶灼華又忍不住提了一提,道是忍冬大約水土不服,自到大阮之後時常染病,如今連精神都有些恍惚,到成了自己在大阮的累贅。

這樣一封信極盡風花雪月,又暗含譏誚諷刺,半點不提陶家人的安危,到似是將他們全都拋在腦後,更顯得有恃無恐。

費嬤嬤因是多時沒得著孫女的音訊,與瑞安長公主一樣對大阮來信望眼欲穿。臨近傍晚時,鴻臚寺館的官員親自上門送信,費嬤嬤如獲至寶,不顧半夏的阻攔,立時便將信捧到了瑞安長公主麵前。

彼時瑞安衣衫半掩半露,正臥在芙蓉洲自己的寢殿裏聽著新得的伶人唱曲兒,身邊還有兩個少年郎侍候。一人拿銀簽子將剝去皮的玫瑰香喂進她的檀口,另一人則小心翼翼地替她捶打著香肩。

瑞安臉上掛著抹慵懶的笑意,閑閑挑起身畔美少年身上單薄如雪的紗衫,再將他腰畔鬆鬆係著的靛藍色汗巾一扯,塗著朱紅蔻丹的纖手便順著他的胸膛滑了下去。少年身子一顫,卻又不敢躲避,額頭上漸漸滲出幾滴晶亮的汗珠。

饒是費嬤嬤一把年紀,一步踏進宮來,瞧得紅木蕃枝蓮軟榻上這幅光景兒,也羞得麵紅耳赤,不由輕輕咳了一聲,這才低著頭喚了聲長公主殿下。

瑞安渾不在意,命人拿兌了茉莉花香露的水淨過手,揮退了身邊如釋重負的少年,這才將架子上飛銀覆彩的明黃色寢衣往肩上一披,有些不虞地斥道:“冒冒失失的,莫不是那小丫頭的信到了?”

費嬤嬤情知打斷了瑞安長公主的好事,一味地陪著小心道:“殿下果然料事如神,若不是曉得殿下心急,老奴斷然不敢在這個時候闖殿下的寢宮。”